随手把门带上。他全副武装,裹得十分严实,先摘下了头上的纱巾抖了抖,沾染在纱巾上的尘土簌簌而下。然后摘下口罩丢掉,口罩外边暴露在空气里,颜色都发黄了。
甄敏和他说话,黄一峰却没听清楚,他从耳朵里取出两团棉花来,才听到甄敏问他:“要不要喝口水?”
“喝,我这嘴里一股泥味儿。”口罩捂得再严实,在外面待上几分钟也会觉得像是吃了一大口空气里的灰尘,嘴巴里都是土。
耳朵里不塞上棉花团,风沙还会进到耳朵里,十分难搞。最后黄一峰用梁衔月递过来的湿抹布在身上拂了拂,把衣服外面沾染的灰尘擦去,才往屋里走。这都是这几天的沙尘暴生活积攒的经验,如果随手拂去身上的灰,灰尘跑得满屋都是,用湿抹布擦就好上很多。
甄敏给他倒了一杯水,黄一峰拿起来喝了一口,尝到一股淡淡的苦味。梁衔月家现在日常喝的水都换成了桔梗水,味道虽然有点苦涩,但是能祛痰止咳。
即便已经尽量待在家里不出门,也经常到海岛里躲避,梁衔月还是出现了鼻塞和喉咙痛的情况,倒是不怎么严重,但看着这沙尘暴迟迟不退去的模样,还是各种中草药连番上阵,防止症状加重。
黄一峰进了屋,和梁康时话起家常来。
“最近是不是没生意了,那时候我劝你别把小超市买下来就好了。眼看着天气天天冷下来,等冬天一来,大家连屋都不愿意出,更难去超市里买东西了。”
黄一峰看着倒不是很在意:“当时买小超市的价格便宜,再说我还有那么多货堆着没卖,买了也不亏。怎么也算是个资产,将来万一梁何家的房子突然不租给我,我还有落脚地。”
这话也有道理,虽然说梁何家都是老实人,租出的房子不会出尔反尔地收回来,可是天灾不好预测,万一不久前的地震再来一遍,梁何家的房子毁了,要搬去家里的老房子住,黄一峰也只能另寻他处。
梁康时正想跳过小超市这个话题讲讲外面的沙尘暴。黄一峰突然又说:“小超市生意不好,所以我把它租出去了。”
他这话语一说,梁衔月一家三人都朝他看去,表情古怪。说句不好听的,那小超市算是个凶宅,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没坑蒙拐骗。”黄一峰表示自己很无辜,“我租给小季了,他是知道的。而且这事也是他先来找我的,村里现在实在找不到愿意出租房子的人家,他看到小超市生意不好,才来问我愿不愿意租给他。我说后院还埋着死人,小季他说不介意这些,我就便宜租给他了。”
是季明岑啊,梁衔月了然。如果是他也合理,他总不能一直住在教室里。眼看着沙尘暴一来,天气越来越冷,那间教室冬天可住不了人,没烟囱,在里面生炉子是会中毒的。
不过小超市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想要住人还得自己打个火炕,怪麻烦的。
“有多便宜?”梁衔月追问道。
“都是熟人,我还能坑他不成?我不是缺木头吗?就收他一个月五十斤木头。”
“这种天气让他上山砍树?”梁衔月咋舌。五十斤木头倒是不难弄,一两棵树就够了。就是现在这个天气,风刮起来都看不清路,哪有几个人敢上山。
“我是那样的人吗?现在是赊账。等什么时候不刮风了再交房租。”说起这个,黄一峰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们听说了没,就是村里那个谁,我忘记名字了,反正是咱们村里的,他上山去砍树,结果正好遇上沙尘暴刮得猛,就在山上迷路了。等有人趁着不刮风的时候上山去找,发现人早就没了,嘴巴鼻子里全是沙子,就像个沙雕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件事三个人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这风沙也不可小觑,别看一时半刻在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时间久了照样能夺人性命。
“那这段日子还是先别出门的好。”梁康时心有戚戚的说。
“幸好有你们家那几棵树,我现在才能安心的坐在家里。要不这会儿我也在家着急,说不定也坐不住的跑到山上砍树了。”
“那几棵树可不够。你还是得抽空去砍些树回来,不过现在就算了。”
“所以我这不是把房子租出去了吗?”黄一峰已经打算好了,“等沙尘暴彻底消失,我就和小季一起上山砍树,干上十天半个月的,这一冬的柴火应该就攒够了。”
黄一峰的视线看向院外,瞥见了仓房旧址上放着的煤炭:“你家这个仓房还重建吗?”
现在柴火和煤炭可以露天放着,反正天气干燥也不下雨。要是再等上几个月,下了大雪,柴火受潮不说,被大雪埋在底下,平日里取用也不方便。
梁康时摇了摇头:“现在没那个精力再建仓房了,我想着反正厢房里的土豆运走了,一下子空了不少。准备把里面的东西都挪出来,到时候把煤运进去,以后厢房就放柴火用了。”
“那你家就只剩下修围墙这一件事,干完就能等着过冬了。”黄一峰感慨到。
“哪有那么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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