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桢凝眉,垂眸掠了眼匣盒。借着余晖看?清匣盒中?的半块游龙玉佩时,眸中?的光渐渐地聚拢在一起,眉心微动。见状,叶煦就知道她认出了这块玉佩。秦桢拾起匣盒中?的玉佩打量着,这和娘亲留给她的那半块玉佩实在是太像了,就好似是那半块玉佩的另一半。离开秦家之后那块玉佩就被收在包袱之中?,思念双亲时就会拿出来,不论?是形状还是玉的成色都牢牢地刻在她的心中?,也让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半块玉佩。她神色惊诧地看?向叶煦,“你是谁?”叶煦轻轻地勾过那半块游龙玉佩,道:“你三岁那年,我?们曾见过,只是你已经?忘了。”那年叶煦七岁,是第一次随着双亲进京。叶家手中?拥有大量的玉石,是以叶父和京中?的工匠或多或少都认识,而在这其中?和秦怀安最是要好。叶煦进京那年就去了秦家,见到了不过长?辈膝盖的小秦桢。冬日时节,小秦桢被裹得?圆溜溜的,像是个晶莹剔透的汤圆,汤圆外衣还是红白相间的,讲话时的语气也是糯糯的,和汤圆的口感一模一样?。秦桢那时小,家中?仅有她一个孩子,家中?附近也没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是以初次见到叶煦时,她兴奋地拉着叶煦陪她一同去过家家。不过叶煦那时候没有在秦家停留多久,得?知他要离去时,小秦桢哭得?那叫个地动山摇,圆溜溜的眼珠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小手揪着他的衣角问?,“哥哥,你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陪我?玩?”离开秦家就是要回徽州了,叶煦也没法给她准确的答复。小秦桢见状哭得?更响,又跑去问?自家爹娘。而叶煦的母亲见状忍不住笑出声,半蹲下捏了捏小秦桢肉乎乎的双颊,问?:“就这么喜欢叶煦哥哥呀?”“嗯!”小秦桢奶声奶气地应道,又怕大人?不信,重重地点下了头。叶母一下子就笑开了花,瞥了眼自家儿子,又看?了下乖巧可人?的小姑娘,语出惊人?地道:“那桢桢往后嫁给叶煦哥哥当夫人?如?何?”年岁尚小的秦桢不懂这其中?的含义,但是听?说可以日日在一起玩耍后,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两家长?辈一拍即合,当下就取来工具将?随身携带的玉佩分成两块,一块挂在了秦桢的腰间,另一块交给叶煦收好。自古以来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年来叶煦始终记着这件事,“秦伯父离世的消息传出京是一年后的事情,我?和父亲恰巧在西域,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半年后,再赶到京中?时,才得?知你的母亲也已经?离去,而你不知所踪。”“就连你的伯父也是含糊其辞,不肯告知你到底在哪儿。”秦桢眨了眨眼眸,这一段段的话语就跟天书似的,听?得?她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静了许久,她唇瓣上下阖动了下,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姨母带我?回了国公府,为了避免闲言碎语,打点了秦家上下,他们若是告知我?在何处,京中?也就没有他们能够再待下去的地方。”如?此,那就是对了。叶煦想。秦桢呼了口气,若是没有半块玉佩,她是不会相信叶煦所说的话,可如?今倒是让她有了疑惑。对于结亲这事她自然是没有印象的,娘亲离世之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不可否认地是,他们家确实和叶家相识。“所以你才说入京确实是因为我??”叶煦颔了颔首,“三载前我?也二十有三,想着若是再寻不着你也该了结了这门亲事娶妻生子,只是不曾想会再次见到你。”梁钊得?知这件事时大呼不可思议。他们好友多年,梁钊是知道他在寻秦桢的,但实际上孩提时期相识时,叶煦根本不知道大人?口中?的桢到底是哪个桢,询问?双亲他们也为了让他放下此事而不愿告知,是以他在查到沈聿白的夫人?叫秦桢时,根本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这些?年,叶煦遇到的名唤秦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来之前就在想,若是这次真能寻到你,如?果你过得?好就不会去打扰你,如?果过得?不好就问?你愿不愿意和自己?回徽州。”秦桢哑然。她瞥了眼悄然降临的夜幕,额上的弯弯月牙儿不知何时探出了头,问?:“你为什么不问?。”细数起来,叶煦得?知她就是寻找多年的人?,也就是在自己?离开沈家不久后被沈聿白寻到的那夜。“如?果你那夜跟我?说这件事,问?我?要不要和你回徽州,或许我?就答应你了。”话语将?将?落下,叶煦倏地回眸看?向她。秦桢收回目光和他对视。她并没有在说谎。那时的秦桢尚且摸不清到底要做什么,又是否真的要参加长?公主的盛筵,一切都处在最迷茫的阶段,叶煦如?果真的开口了,她是会将?离开京城这件事纳入考虑范围。“我?没有选择离开京中?,就是因为这些?年从?未离开过京城,我?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样?的,也很胆怯不敢以身涉险。”叶煦摩挲了下玉佩,玉佩上的游龙栩栩如?生。听?到秦桢说或许会考虑离开的那刹那,他是真的后悔了,可也就后悔了短短一瞬,释然般道:“我?始终觉得?,留在京中?才能够最大程度施展你的天赋和才华,徽州够大但也不及盛京能够闯出名头。”与他一同回到徽州,确实能够在叶家的庇护下拥有别人?不能够拥有的事物,不过对于秦桢而言,就像是游龙龟缩于狭小缝隙之中?,不如?留在盛京这块沃土,得?以游响四方。倘若不是沈聿白步步紧逼,多日前叶煦也根本不会问?她要不要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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