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的伤已经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不给江妩惹上麻烦,他和丁瑶搬到了小木屋里。
江家老屋后面有一片小树林,穿过小树林,再走过一段矮桥,就能看到这间背靠河流的小木屋。
而黎式每日在前头做好餐饭,就会走过树林,给他们二人送去。但每次也只是敲了门,等丁瑶回应后,餐盘放在门口就离开。除了她之外,黎式见不到任何人。
木屋朝向另一个村子,虽然不远处是公路,但隐于山林,要到达他们所在的隐蔽位置,也不是一件易事。
陈浩南因为帮他们脱困,惹上了孙庸,同被追杀。他虽然是洪兴的人,但有靓坤这样的大佬,巴不得他死得早一点,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存好心,更不要说是为他请求一二。
无奈之下,他也联系上山鸡,寻一个庇护所。丁瑶知道后,便让陈浩南也到平屿村来,在木屋里躲上一阵,等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再说乌鸦这头,上次亲自探寻平屿村,除了带走了几大袋鱼,一无所获。回台北之后,他虽然没说什么,古惑伦却自请罪,责怪自己情报工作没做好,出了偏差。
但那男人没把这事怪到他头上,也没怀疑是他工作不到位。只说,情报不会出大错,再探试试。他一向是爱才之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古惑伦早就对道上所说的“乌鸦暴虐”印象逐渐改观,经过这段时间的共事,也有了自己的看法,懂他的严苛,也懂他的宽容。古惑伦依旧以陈浩南的踪迹作为突破点,领命再探。果然这次,地址直接锁定到了藏踪于树林的木屋。
乌鸦这次势在必得,大手一翻,瞬间为自己的枪上了膛。黑枪插在腰间,用外套做隐藏。
其实,他是极少用枪的,平常里多赤手空拳。就算用武器,也是随便抄一把西瓜刀砍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常是赤裸裸的勇莽。
用枪,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要打真正的生死激战,二是要隐藏自己的火力。今日,是第二种。他不带人,也不带刀,打算单刀赴会,和陈浩南谈判。那么,这把枪,就是他无惧的底气。
几辆面包车在狭窄的山路上停下,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几十号人,黑压压地站了叁排。
乌鸦站在最前面,古惑伦跟在旁边,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下令。
“一队人留守原地包围,一队人畀我围住树林向东出口,最后一队人同我走,停喺木屋外一点五公里处做包围圈。”
“是!”
里外叁层包围,任他几人插翅也难飞。而乌鸦本人,就带着古惑伦,二人独入林中,敲响木屋的门。
屋内的人听到敲门声,丁瑶看时间差不多,还以为是黎式来送饭,下意识地想答应,却被山鸡一把捂住了嘴,他和陈浩南打了个手势,立马让丁瑶噤声。
男人和女人脚步声的差别,普通人或许听不出,但像他们这样每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超强的警惕感使然,便让他们一下子进入戒备状态。
山鸡护着丁瑶站在靠近后窗处,以防突然有变能够及时脱逃,陈浩南已经摸出了枪,架在手上直对门口。
敲门声持续了一阵,便沉默下去,山鸡疑惑地看向陈浩南,后者回复一个稍安勿躁的神情。他刚想去前窗边看看外头的情况,敲门声又响起,随即跟上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南哥,我系阿龙啊,坤哥的细佬仔来嘅。龙头知你的事情,话大家同门一场,要帮你在孙庸面前解释,派我来揾你回去。”
阿龙?边个阿龙?山鸡听了这话将信将疑。陈浩南依旧把着枪,在大脑的飞速运转下,倒还真回想出来靓坤身边有个叫阿龙的。
可靓坤会有那么好?
门外的声音又响起,“蒋生虽已经退位,畀坤哥坐堂,但我哋都要畀他叁分面,南哥你是蒋生亲带的人,真伤咗你,我们坤哥返香港,点对蒋生交代?”
古惑伦对洪兴的事情了如指掌,说起鬼话来有鼻子有眼,压根用不上打草稿,听得乌鸦都默默比了个赞。
陈浩南还有犹豫,可山鸡莽撞,对靓坤又有旧恨新仇,如今听他这么说,本来就憋着的一口气瞬间要喷出来,“靓坤这个扑街,真以为做咗龙头大晒(了不起)呀?返去话畀你们大佬听,洪兴少咗我南哥散一半,边个听他这个狗头司令讲乜野!”
山鸡边说边冲过去开门,陈浩南都来不及阻拦,门已经被拉开。一张陌生的脸露出来,古惑伦轻蔑一笑,招呼道,“你好啊,山鸡。”
山鸡不认识眼前人,还真以为是靓坤的手下阿龙,刚劈头盖脸又要开骂,没想到他身后又出现了一个虎体猿臂的男人。
古惑伦不认识,乌鸦哥怎么可能还不认识?
山鸡大惊,“你点解你在这里?”
陈浩南闻音而来,看到了门外的人,也不禁面露讶异。
男人扔掉手上的烟踩灭,笑嘻嘻抬头,同样打招呼,“点啊?陈浩南,仲识得我吗?”
“乌鸦?”
陈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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