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东西?”听见谢云璟问话的九长老顺着看去,忙回道: “是一只侥幸服了半片化形草的灵鼠。至于灵鼠肩上的,是只受过伤,不大中用的幼虎。”灵鼠?幼虎?听见幼虎两个字,谢云璟心神一动。一只像猫的幼虎,一只能化成人形的灵鼠。莫名的,他再次想起他从绝灵海海底追出来遇见的那只含着老鼠的脏猫。纵然附近有村落,但真的这么碰巧在传送阵落点凭空出现一只猫?现今刚从秘境中出来,最适合国师的朝月宗再次出现一只像猫的幼虎。它们身形几乎相同。哦,不对。这只幼虎明显胖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它们身边还都有只老鼠。是巧合?还是……就在这时,唯唯诺诺的小老鼠似乎没发现谢云璟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揉了揉肩上幼虎的脊背,从幼虎爪子里接过啃得乱七八糟的糖葫芦,半点不嫌弃地咬掉最上面一颗。看他熟稔的动作,以及幼虎被揉时不自觉轻甩的尾巴,就知道这一鼠一虎关系极亲密,这样事情一定时常在做。国师?!不!不是!他当上皇帝后,想要国师的欲望日益吞噬着他。有次他终于忍耐不住,佯装不小心碰国师衣角,国师当场焚掉整件外袍。更甚者,在有太监进了国师寝殿后,国师再不涉足寝殿。所以他只得下令,所有宫女太监,一律不得靠近国师寝殿半步。那样容不得半点污秽的国师,怎么会任由一只老鼠随意触碰,还赏赐老鼠吃他的食物?!谢云璟心里腾起的激动振奋散去,没兴趣再看,他甩袖转身。一直注视着这边的白岚和朝月宗众妖绷紧的心弦微松,虽然不懂皇尊为什么突然找朝月宗麻烦,但现在看来是放弃了。白岚松下来的气完没还全吐出。突然——恐怖神魂铺天盖地直冲宁渊和云曜而去。“皇尊?!”白岚大喊。神魂所到之处,如洪水席卷,振飞一众小妖。在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这只低贱的老鼠只来得及护住肩上的幼虎,紧接着被击出几丈远。身躯重重砸在地上,喷出的鲜血染满大片白雪。“喵!喵喵!”小老鼠未吃完的糖葫芦掉在地上,白团子撕心裂肺地捧着被鲜血溅满脸的小老鼠。“没事,没事,没事。”小老鼠攥紧染满血的毛爪子,勉强笑着让幼虎别担心。这是怎么招惹到了皇尊?除了朝月宗之外的妖修还有人修纷纷蹙紧眉头,虽然他们大多瞧不起小妖,但非铁石心肠,见到此景不免有些触动,可没人敢说一句话。小黑鼠挣扎着还想护住幼虎,手还没抬起,就连着幼虎一块被无形神魂狠狠碾压。神魂侮辱地从里到外,从血肉到体表,扒光般寸寸探查。没有!什么都没有。谢云璟眼神越发阴鸷。在幼虎身上找不到半点锁灵链气息。锁灵链是他亲手打入的,他再清楚不过,锁灵链没办法挣脱,所以绝灵海海底的锁灵链只是从中打断,链端还留在国师体内。加上链端绑了无数信仰所化的梵文,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没办法拔除。所以这只幼虎,真的不是国师!“皇尊这是什么意思?我实在不明白,一只炼体三重的灵鼠,还有一只没有修为的幼虎,到底怎么得罪了皇尊,要劳烦皇尊亲自出手?!”谢云璟无视白岚,暗自加重魂力困住两妖,确定碾碎了这只老鼠内腑活不了多久,这才慢悠悠收回神魂。至于被小老鼠护在身下的幼虎,如此强大的魂力,哪是他一介区区炼体三重的小妖护得住的?想来同样被碾碎了。不过想到自己方才竟然真的将这只猫对上国师,以为国师故意装疯卖傻想糊弄他,谢云璟就觉得可笑,懒得再费心神查探这只幼虎体内状况。如若真的侥幸活下来又怎样?论一只没有修为的幼虎也翻不起波澜。谢云璟施施然擦了擦手: “本尊做事且容你来置喙?”白岚给九长老使了个眼色,九长老取出丹药,匆忙跑到宁渊身边。看着昏迷过去,奄奄一息的一鼠一虎,一边骂谢云璟不是个东西,一边给人塞丹药。
正好十长老带着皇朝的人核查完了弟子人数。渡劫大能道: “主上,朝月宗弟子名册并无异样。”白岚冷声: “既然人数核对无误,我宗弟子皇尊也伤了,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谢云璟没理白岚,他在思索。国师不蠢,就算国师有所疏忽,但国师身边还有个不知身份,不明来历,一直藏在绝灵海海底,直到最后给他一击,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国师的七品阵修。这个阵修藏到现在,还没有展露半点痕迹,说明此人心思十分深沉。他至今没想明白这人到底怎么带着国师,在短短不到半盏茶就从传送阵落点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没留下一点灵气痕迹。他想到的地方,此人肯定想得到。此人既然能带走国师,那么他对国师境遇十分清楚,他能推测国师最佳去处乃朝月宗,此人不可能想不到这层。那么他带着国师留在朝月宗,岂非自入牢中,坐等他来抓?对!朝月宗从始至终都是个幌子!那人有七品阵修的实力,他随随便便展露点天赋,多得是大宗门大势力想要招揽。如此,比起去和皇朝,万兽宗作对的势力,成为明晃晃的靶子,不如带着国师隐匿在归顺他们的势力中,做个灯下黑!再次被愚弄的烦躁腾空而起,谢云璟闭眼,强行平息怒气。是的。如果他是那个阵修,也一定会这样做。“主上?”见谢云璟迟迟没反应,旁边的渡劫大能轻问: “除朝月宗外,还有些宗门的弟子名册均探查完毕,主上可要过目?”“下令秘境中的人撤回来,剩下的宗门和散修不用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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