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任元瑞,以及龚家道君、阮家道君没有想到的。
三人等待巨剑道君的后语。
他们可不会认为,巨剑道君如此不智。
“宋刀之罪,一,求万归降下仙旨,迫使徐行不能断绝他宋家龙脉三年。二,逼迫徐行让他五十年锋芒。三,暗中勾结影杀殿之人,刺杀徐行。”
巨剑没有丝毫避让,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一个罪责,宗门降旨,有悖仙凡互不干扰的宗门宗旨,虽此罪不至于让宋刀和万归道君付出什么巨大代价,但数罪交加之下,却也不会让宋刀好受。
第二个罪责,真君之尊欺压仙基修士。同样也是一桩罪责。
前两个罪责说出来之后,再说这第三个罪责,就合情合理多了。
徐行与宋刀乃是宿敌,前有徐行拒绝宋刀五十年暂避锋芒,后有宋刀勾结影杀殿此刻刺杀徐行。
任谁也难从中挑出刺。
“可有证据?”
任元瑞微微颔首,他心中虽有不满巨剑道君给他寻事,可他既然坐上了这宗主之位,却也不能太过徇私枉情。
碰上了世家一脉,就大办特办。
碰上了师徒一脉,就尽力维护。
“前两桩罪责……”
“第一个罪责,宗门仙旨既降,定有备份。第二罪责,当时宋刀侍女俞雪亲自对我弟子传话,只需对她搜魂便是。至于第三个罪责,可等徐行从寒孤山秘境回来,这罪责的证据,掌握在他手上。”
巨剑道君耍了个心眼。
证据之中亦分等次,前两个罪责都是确凿证据,但最后一个罪责的证据就不见得确凿了。徐行只有毕青等人的尸骸,没留下活口,亦没什么宋刀与毕青等人勾结的书信证据……
影杀殿的弟子,想要抓住活口,不是易事。
这是各宗门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有前两个证据做铺垫,谁能想到他在此处留了心机。
“有理有据,宋刀理当问罪。”
任元瑞略作迟疑,点头道。
尽管巨剑道君给他带来了麻烦。但一个道君的价值,不是一个真君能比的。纵使巨剑道君仅剩下百年寿元,可任元瑞还是不必避免的偏向了巨剑道君。
宗门高层,向来只有道君、圣君。
宋刀固然是第六首座,可他还只是弟子,而非高层。
维护巨剑道君的权力和尊严,就是维护飞羽仙宫整体高层的权力和尊严。再者,巨剑道君也不是什么无的放矢,而是拿出了证据。
“让宋刀入飞仙殿受罚……”
任元瑞从袖中掏出一把金豆子。
他用嘴一吹,这些金豆子便化作了一列金甲力士和一列仙娥。力士举锤、持鼓、拿刀拿剑。仙娥捧扇、奉玉璧、朱盘上摆放着筝琴、胡笳各类乐器。
金甲力士和彩衣仙娥乘云而去,奏响了肃杀之乐。
不时,宋刀“诚惶诚恐”的入殿,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巨剑道君状告你三大罪……”
“宋刀你可承认?”
任元瑞在三大道君面前还是一副和蔼的模样。但在宋刀面前,他就恢复了作为掌门之尊的威严,言辞连一点情面也没留,直接质问。
“这……”
宋刀伏拜在飞仙殿殿中,心思浮荡。
在力士、仙娥传旨的时候,他就知道三大罪责到底是什么。前面两大罪责他是确有其罪,不容辩解。
但最后一桩罪,宋刀却估摸不准。
此次徐行被刺杀一事,他确实有所参与。
主持前往寒孤山秘境的长老们,除了世家一脉的长老外,还有师徒一脉一位姓田的长老。田长老与他关系不错,被他借人找了一个合适理由,暂时支开了,放宽了对徐行这真传弟子安全的监控……
尽管田长老不知此事是意在刺杀徐行。
证据缺少一环。
但巨剑道君和徐行,还有宗门高层们又不是傻子,猜也能猜出来,刺杀一事中他掺了一手。
若徐行死,这件事宗门固然会问责,但因为缺少证据,就会不了了之。这也是宋刀打的算盘。
事后巨剑道君即使再愤怒,但他背后又不是没有元婴道君撑腰。只要在皇都峰闭关百年,等巨剑道君坐化就行。
谁料,偏偏巨剑道君在此刻率先对他进行发难了。
“定然是事有泄露。”
“我人王体享有大运,再加上我精心的谋划,向来是无往而不利,为什么偏偏在徐行面前栽了一个又一个的跟头。即使我运不如他,可他这……”
宋刀咬牙切齿,对徐行的三大恨又多了一恨。
“宋刀……”
“你可有解释?”
任元瑞皱眉,继续审问。
然而——
宋刀只是伏拜低首,做瑟瑟发抖状,噤声不说话,没有一点配合任元瑞这个宗主审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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