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和尚瞬间眸生亮光。
“狗娘的,早不说……”
他连忙捡起地面上的袈裟,随手一披在身,然后单臂举起谋士吴程思,疯狂朝后山方向逃窜。
得益于《八臂明王经》这门刚猛功法。
他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路,遇人杀人,无人可挡。
“盟主,换衣。”
“后面追兵追上来了……”
被保护的吴程思看了一眼身后密集的官兵,连忙言说道。
尚和尚随手一夺一名官兵的甲胄,披在身上,混入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见。
……
崇明二十二年,秋。
尚和尚的投靠和朝廷的封赏一前一后到了关外道。
相隔不到三天。
刑天王府,门口。
“徐使君……”
“陛下对你可是额外厚爱,这本《皇庭剑典》可是皇宫里的不传之秘,但在陛下的坚持下,还是赏赐给了你。”
“徐使君可不要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念完圣旨后的掌印太监李恩露,将圣旨和一本薄册一同交到了徐行手中,脸上挂满了笑容。
按理说,以他的尊位,跑到关外道宣旨是纡尊降贵。
但谁让崇明帝最信任他这个太监头子。
他当天使来盛华府,除了宣旨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打听徐行和关外道的虚实,探明徐行到底是否沉湎于武学之道,不思进取。
“李公公客气了。”
“当日陛下对郑御史的厚爱,下官也是听到了耳中。”
徐行将圣旨和功法揣在袖中,毫不客气的冷声回复。
“郑御史?”
李恩露稍一愣,瞬间明白了徐行所说之人是谁。
去年安仁公主大婚之日,郑御史上奏崇明帝让其给关西道赈灾。因为此事,郑御史惹恼了崇明帝,被赐一杯鸠酒,赴了黄泉。
他干笑几声,“皇恩浩荡,郑御史不明天时,就是最大的罪。”
徐行能诽谤崇明帝,他不敢。
“李公公……”
“你可知道郑御史曾是我的岳丈?郑三小姐是我的未婚妻,只差一纸聘书就能娶上门的未婚妻?”
徐行盯着李恩露,淡笑一声,“下官劝李公公回京之后,好好跟陛下说说此事,不然夺妻之恨在此,我徐某人说什么也不会轻易罢休,举兵清君侧,可不是什么虚言。”
他手放在李恩露肩上,用力拍了拍。
李恩露瞬间脸色微变。
他来关西道,就是得了崇明帝旨意,安抚徐行。
若真让徐行发兵攻打神京,哪怕只是虚张声势,他也讨不了好果子吃。以崇明帝的心性,哪怕不会发配他下狱,但失宠那是肯定的。
“反正教坊司的犯官妻女那么多……”
“多一个,少一个,也无大碍。”
“你说是不是,李公公?”
徐行再次威逼。
“这……”
李恩露额生冷汗。
好端端的,他怎么应了这一件差事。
“李公公,你说……我现在逼你在骂陛下的奏折上按下手印,然后转交到陛下手上,陛下是信你,还是不信……”
“暗通曲款,私交反贼。”
“这罪名可是不小,足够你掉脑袋了。”
徐行凑到李恩露身旁,低声道。
出天牢后,他也没忘答应郑御史的事。
“为众人报薪者,不可使其冻弊于风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固然郑御史上奏,有沽名钓誉,为自己一世清名连累家人的嫌疑……
可一些情义还是要做的。
如今,威逼李恩露交还郑御史家属的行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惠而不费的一件小事。
并且他亦可借此,握住李恩露的一个把柄……
“徐使君说笑了……”
“区区小事,杂家应下了。”
李恩露识时务道。
交好徐行,也能给他自己谋夺一条后路。
天下大势岂是他一言两句就能影响到的。
见此。
徐行后退半步,屈臂做出邀请状道:“我府上有许多珍玩,但碍于下官见识鄙陋,不知好物来历,不如李公公赏鉴一番……”
“徐使君家学渊源……”
“岂有不认识的珍玩?”
李恩露松了一口气,跟着徐行的步子,迈入天王府后宅。
他也暗自庆幸,徐行不是普通的反贼,而是混迹过官场的反官,做事极有分寸。哪怕是威胁他,事后亦给了他好处,而不是一毛不拔。
这说是赏玩宝物,实则嘛……就是趁机贿赂他。
“下官学的都是杂学。”
“侥幸算术科入仕,哪算什么家学渊源……”
徐行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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