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爹爹快进……”
“这外面的雨水既湿又冷,可不敢冻坏爹爹你的身子骨。”
闻言,欧阳盼安似有所悟。
她连忙将欧阳宰执请入了车中,然后又吩咐老仆,弃牛而走,以最快速度赶至漕河,不要有丝毫耽搁。
……
禁内,宣华宫。
崇明帝坐在主座,他用汤勺舀着鸡蛋羹,一边吃,一边听刘指挥使的汇报。待到碗内只剩残羹冷炙时,他用锦帕擦了擦嘴角,微微一笑道:“这个老贼,临死之前还在胡言乱语,朕凌御四方,乃圣明之主,区区蟊贼,不过是他们官逼民反之故,倘若这天底下的群臣都如韩太仆等人清廉,何以至时局如此……”
“不过……”
他语气一冷,“难道欧阳宰执担心朕杀他灭口?不然何以走的如此之快?这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把朕想成什么人了?”
“朕岂是刻薄寡恩之辈?”
崇明帝怒拍案几,龙颜不悦。
殿下垂首以待的刘指挥使听到这番话,嘴角直抽抽。
自从崇明帝上位之后。
诛杀的大臣比前朝多的多,教坊司的犯官女眷都多的塞不下了。不得已,只能变卖一些不太重要的犯官女眷到别的青楼、伎坊,以此给新来的犯官女眷腾开地方。
“陛下,消消气。”
“这是臣妾种的绿菜,炒的素斋。”
韩贵妃娉婷袅袅的端着漆木托盘走了过来,她衣着朴素,打扮与华贵的后宫妃嫔大相径庭,看起来像是乡下员外的婆姨一样。
只是她面靥清妍,哪怕穿着俭省,亦难掩自身丽色。
“爱妃,苦了你了。”
看到韩贵妃的打扮,崇明帝目露不忍,轻叹一声。
“臣妾……不苦……”
韩贵妃迟疑片刻,回道。
事实上,她说的不假,她真的不苦。
有娘家人做支持,她哪怕再穷,也不会沦落到吃糠咽菜的地步。据她了解,韩府的玻璃坊一日所赚,就有千两白银。仅是韩府给她稍匀一点,就足以让她吃饱喝好。
只不过谁让崇明帝喜欢这调调。
她也只能献媚于上,取得崇明帝恩宠了。
“朕为了公务,下朝晚了,鸡蛋羹凉了……”
“不过爱妃炒的这几道素菜不错,颇合朕的胃口。”
崇明帝用玉筷夹了几道菜后,浅尝了几口,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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