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躲他。
意料之中的事情,程遇夺不算意外。
那天晚上后,第二日他就跟她在餐桌前碰面了,难得程砚清也在家吃早餐,三人一起坐着,氛围勉强算得是和谐。
程砚清的视线多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问他:“又跟人动手了?”
以前他也时不时的带点伤回来,大多数时候程砚清都不会过问,是偶尔提一嘴,让他收敛些脾性,别那么张扬狂妄。
程遇夺没回答,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程砚清却又问了一句:“是女生?”
程遇夺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抬眼。
不怪乎程砚清会这么问,实在是因为他脸上的巴掌印太显眼,不算大,但指印清晰,虽然红着肿的,但也显得秀气,若是男人,留下来的痕迹肯定不是这般。
程遇夺把嘴里的东西吞了,这才不紧不慢开口,纠正道:“是女人。”
说话间视线似有若无的往辛愿身上瞥过去,只可惜她从头到尾都低着头,没看他一眼。
程遇夺眼睫低垂,轻佻的勾了下唇角,弧度有些戾意。
“小夺。”程砚清放下餐具,用纸巾擦拭唇与手指的同时,声音平和的告诉他:“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放在心上。”
程遇夺最烦他这副模样,分明就没在乎过他,没在他身上花什么心思,却仗着自己是长辈、是他父亲的身份,对他指手画脚的。
他想直接甩手走人,在余光扫到辛愿也停下用餐的动作时,便没动,仍旧坐在原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说。”
程砚清:“你还小,不要乱搞男女关系,我希望目前你能将心思都放在学业上,而不是其他。”
程遇夺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我已经成年了,十八岁算小吗?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不就是十八九岁把我搞出来的吗?”
旁人都说程砚清斯文,风光霁月的高不可攀,可在程遇夺眼里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他要是品行端正就不会在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时,就搞大了女人的肚子,更不会在女方生下小孩后,冷血无情,去母留子,甚至对孩子不闻不问。
任凭外面再怎么夸得天花乱坠,他在程遇夺看来,就是烂人一个,对他的怨气和恨意,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年累月的。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整个饭厅都沉寂下来,空气似乎都有些凝滞。
程遇夺还挺满意的,要的就是这样效果,他站起身,目光轻飘飘的掠过他们,哼笑:“所以啊,没能以身作则,我的事你也少管,我搞不搞女人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半点关系,就是哪天突然有人大着肚子找上门来,你也该感到高兴,早点当爷爷,多好。”
他转身走了。
脸色却在一瞬变得冷沉,有跟程砚清争执的,与此同时的是不爽。
不爽为什么辛愿会在发生那样的事后,还能这么冷静。
说真的,他讨厌被人忽视。
因为他受够了这种行为。
在他前十八年的人生中,这样的情景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基本都是程砚清带给他的。
现在,又多了个辛愿。
而接下来,连续几天,程遇夺都不曾看见辛愿。
以往他跟她关系不冷不热,说不上几句话,可也算能够正常交流,但现在他却连个她的人影都看不见。
程遇夺的脚伤好了后就没再坐王叔开的车,连着两天没看到辛愿后,他一大早挤进了车,王叔冲他呵呵一笑,然后发动引擎。
“王叔。”他叫停,问了句:“…不再等等吗?”
王叔被他问得愣住,“等什么啊?”
程遇夺不以为意偏头看窗外,棱模两可道:“就那谁。”
王叔恍然大悟,笑了笑,“你是说太太吗?”
程遇夺没吭声,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指骨。
王叔道:“太太这几天都不在家,回她娘家那边去了,先生说了得待段时间才回来呢!”
咔。
程遇夺按响了指关节。
“是吗,没人跟我说过这事。”
又咔了声。
他唇边浮现出淡淡的冷笑。
很好。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