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来:“院长先生,你看你看,姐姐教我我迭了一只纸船!”
薇薇的折纸技术不是克洛克达尔教她的,是跟着保姆学的。她小时候折了很多千纸鹤和星星给他,说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特尔托的声音打断了克洛克达尔的回忆,他准确叫出了小男孩的名字,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噢,那可真是了不起。”
小男孩闻言眼睛亮晶晶的,双手把纸船举起来:“我想把它送给我最喜欢的院长先生!”
“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特尔托接过纸船,小心翼翼地把它迭起来,收进口袋。
很难想象这个一脸慈祥的老人是曾经是让百万大军闻风丧胆的杀戮王子,克洛克达尔曾经见过他屠戮平民,效率好比绞肉机处理生肉。他的龟壳一开始是绿色的,染的血多了没有及时清理,长年累月就变成了黑色。
以往薇薇都是和克洛克达尔睡一个房间,到了孤儿院她想要和孩子们睡在一起,给他们讲睡前故事。
克洛克达尔同意了,但是到了晚上像幽灵似的在走廊里,听到脚步声迅速躲起来。一束手电筒的光照过来,他看着特尔托走到亮着灯的房间门外,打开门叮嘱里面的孩子们该熄灯睡觉。
让孩子们熄灯后,特尔托经过克洛克达尔的房间,看见门缝里没有光,估计他睡了,放慢脚步从门前过去。
特尔托检查完孤儿院内的门窗后,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克洛克达尔的身体在他房门外凝聚成型,房间里传出洗漱的动静,没过一会就熄灯了。
他在黑暗中静静站了几分钟,屋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期间能听到屋内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
据克洛克达尔这几天的见闻与暗中调查,这个孤儿院并无异常。薇薇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们喜欢听她讲故事,也喜欢她做的点心。
特尔托没别的爱好,酷爱下西洋棋,而克洛克达尔是下西洋棋的好手,几十年前曾经和他有一盘未了的残局。在这个地方特尔托可找不到人和他下棋,听说克洛克达尔会下西洋棋,特尔托从房间里找出一套棋具,邀请他和他一起下棋。
克洛克达尔挑挑眉,说如果没有奖惩机制那么游戏会很无趣。
特尔托说他可没什么钱,克洛克达尔表示他不要钱,他的要求是:“输的人要说出一个不能轻易告诉别人的秘密。”
特尔托接受了,摆好棋子后两人开始对弈。克洛克达尔执黑子,特尔托执白子。
这么多年过去其实克洛克达尔也有点忘了当年那盘残局是什么样,只记得自己后来想出了应对之法,可惜再没有机会和他继续。
下到一半的时候,特尔托忽然像闲聊一样开口:“破坏比建立简单,杀一个人比救一个人要难。”
克洛克达尔想起他轮回百年只为带薇薇逃离的经历,说:“这个我同意。”
“你的棋风非常狠辣,必要时连王后都能舍弃,完全是不择手段之人啊。”王后在西洋棋中是最强的一枚棋子,失去王后的一方往往会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说话时特尔托已经吃掉了黑色的王后棋子,他把黑王后捏在手里,指腹摩挲着棋子顶部的黑珠。
语气虽然没有炫耀的意味,但克洛克达尔看见他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这位强者在这场棋局中短暂地体会到了昔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滋味,峥嵘岁月的风采从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渐渐显形。
克洛克达尔默不作声地和他继续棋局,双方又各自走了两步,他诡谲一笑:“失去王后,不还有王吗?”
下一秒,特尔托就被将死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棋盘:“什么,这……好好好,居然会这样,是我疏忽了。你很不错,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一步的?”
“失去了王后,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第一世失去薇薇那夜,他从梦中惊醒怀里抱了个空的感受又浮现在心头。克洛克达尔出神地看了一会棋局,抬眼望向特尔托:“好了,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他本以为特尔托会虚言相欺,至少不会将一切和盘托出,没想到他真的毫无保留说出了他最不能说出的秘密,也就是他作为杀戮王子的过去。
“杀了那么多人,毁灭了那么多城邦后,某天我忽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事,我只是突然有了那样的想法。十七年前我解散了海贼团,经过这个国家,那也是个梅雨季节,我和你一样在这个孤儿院避雨,前任孤儿院长热情地接待了我。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但是心地善良,收养了很多没人要的孩子。他们有的因为战争失去了父母,有的则是遭到了遗弃。我反正也没处可去,就留下来帮她做做事。后来她因病去世,我就成了孤儿院院长。”
克洛克达尔觉得这很讽刺:“你认为这样做能赎清你的罪孽吗?要知道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家伙,可是大有人在呢。”
“我自知罪孽深重,也从不期望那些死者和他们的家属能原谅我。即便我要下地狱,在那之前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我这一生行善和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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