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婼好奇:“黄家那么多下人,还舍得让二婶亲自下厨呢?”
“我喜欢尝百味,自己亲手做才有意思。在吃字不讲究的人,往往做饭也是做不好的。”
苏婼去过黄家,知道黄家的情况。说起来,黄氏也是早早丧母,他父亲倒是没有再娶,只不过身边有个姨娘。黄氏有曾为当朝名士的祖父和祖母护佑,幼年到也过得平平顺顺。就算与姨娘有些龃龉,然姨娘也在她出嫁之前死了。她最大的不如意,反倒是来自出嫁之后丈夫的渣。
她吃完那个鸭掌,问道:“还有两日就要给府中子弟们考试了,祯哥儿准备的怎么样了呢?”
苏祯十一岁入府,如今已经十五岁。既然决定了参与这场考试,那他自然是要知己知彼。让苏祈过关是肯定的,要拿捏的是过关多远的分寸。
此外,谢氏是死在苏家的庄子上,虽然他一直都不想去挑明这个心思,但理智上她知道这是绕不过去的。谢氏一个内宅妇人,常年足不出户。就算在庄子上住着,不如在城中拘谨,她也从未随意在外走动,更不要说与人结仇,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凶手最大的可能还是来自于苏府。只是苏府上下这么多人,很难轻易判断出来谁有嫌疑。
如果非得要指出第一个的话——苏祯应该排得上号的。
升米恩斗米仇的警示苏若前世了解过很多,苏祯是苏家的养子,他吃苏家的,穿苏家的,还能够得以冠上苏家大少爷的排行。苏祈他们目前享用的,苏祯都能够享用到。但他到底不是嗣子,将来他能够从苏家得到多少家产,只能凭苏缵决定。如果苏赞将来有自己的亲生子,那他能得到的就更少了,就算什么都不给他,他也无话可说。
一个家破人亡的孤儿,在陡然过上了这样的富贵日子之后,他的心中真的会没有一点起伏吗?他不会忧心将来自己的处境吗?
苏婼凭着自己一颗历经沧桑的灵魂,不愿轻信。
三年前谢氏出世的时候,苏祯已经十二岁了。十二岁的他高大强壮,绝不是苏祈那样的弱鸡可比的。谢氏嫁妆丰厚,又没有丈夫在身边相护,他如果见财起意,对疾病产生的谢氏生出点什么歹意,不算耸人听闻之事。
又或者他是出于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想藉着暴雨和洪水,把谢氏和苏祈一并害死,也不是说不过去。要是连长房都没了儿子,他这个二房的养子岂不是更重要了?
不管是怎么样,她决定先从苏祯入手,搅动搅动苏家内部。
“他呀,”黄氏听了她的话,摇起头来,“以往每次到是都能过关,这次增加了难度,他能险险过去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她转了话锋:“张阁老的寿日,邀请了咱们家,到时候你也跟着一道去吧。”
“姑娘,‘茶’来了。”
这时候扶桑端了茶进来,并朝苏婼使了个眼色。
苏婼不动声色的放下帕子。“我才挨了罚,就不去凑热闹了。——我从庄子里带了些佃户们制的蕈子酱回来,二婶先坐着,我去拿些来给您尝尝。”
招来了不该招的人
苏婼到了外头,扶桑便上来道:“秦公子有信来了。”
苏婼把信展开,秦烨来信自然是把昨日交代之事办好了,苏婼虽然与他私下接触是在庄子里养病时,但实际上俩人的交集却是从秦获带着家人在南郊别院小住开始——是秦家在那里给府里的姑娘办宴,苏婼没有收到帖子,因为没交情。
但是她却伪装成镇子里的锁匠被秦家仆妇带进去开过锁。之所以去,当然也是为了赚钱,毕竟秦获虽然风流,却出手大方。
这种内情怎么能为外人道呢?
还有回城之后几次被韩陌撞见她与秦烨在一起,两家姑娘之间连宴会都不互请,但他们俩却交情这么好,怎么说都不正常吧?
秦烨想了一夜,给出了办法:认识是早就认识的,从前谢氏在时他们就认识了,而且是双方母亲都曾有交集。反正大家母亲都不在了,这种谎说起来是戳不穿的。如此也正好能解释,日后秦烨为何会帮苏婼查她母亲的死因——正是因为双方母亲互有交情。
事情有着落了,那眼下该正视的就是罗智。这厮之阴险卑鄙,不让他栽个跟头着实让人心头不顺。但苏绶直到眼下都没动作,估摸着是打算吃这个哑巴亏,不去交恶了。可是他不还击,罗智就会罢休吗?真是天真。
看完信后苏婼默了会儿,把信还给扶桑,去取覃子酱。
……
杨佑办事还是利索的,韩陌晌午吃了饭刚回到顺天府,他就带着四个人,到衙门里找他来了。
“这就是昨日在苏家铺子里滋事的几个恶贼,小的已经审过了,他们也都招了,但是还没松口招出罗智,小的怕耽误时间太长,就直接把他们弄回来了。”
韩陌听到这里,把马鞭往椅子上一丢,不说二话:“拖出去,上笞刑!”
上板子打那就简单了。板凳架好,棍子拿好,没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鬼哭狼嚎声。
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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