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婼展信看到最后,目光在末尾几句话上停留了片刻,才讶异地抬起头来来:“还是去了?”
……
韩陌出了镇国公府,信步走了几圈,大街上还是静悄悄的。但此刻的安静与先前的安静可太不一样了,都不用找人打听更多,他都能猜到如今干清宫是怎样一番情景。
虽是逃过了杨夫人的责问,他一时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原本以为袁清的死只是个普通的谋杀案,现在看来,还勾扯了朝堂私下的一些利益。可惜的是如今线索全断了,袁清死于他杀,他所留下的证据又在哪儿?
“听说镇国公府那‘小阎王’被朝中的将军和三司官员一道告了!”
“他也有倒霉的时候?……”
身后的茶馆传来激烈的讨论声,那碰撞的杯子和抢着发表言论的速度,飞出的唾沫星子简直都能越过窗户直接喷到他脸上!……
这见鬼的孽缘
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呢!
韩陌斜眯着双眼,阴冷地瞥着屋里。
护卫凑上来:“世子,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小的要不要进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韩陌深深凝视他:“你看他们一个个弱不禁风地,经得起你两拳头么?”
护卫愣住。随后又梗着脖子道:“那咱们杵在这雪地儿吹风也不是办法。”看他这怒火攻心的,回头风侵入体,气出个好歹他们可没法儿回去跟镇国公和杨夫人交代不是?
他灵机一动:“世子,要不咱们去中军都督府衙门找国公爷拿主意吧?”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韩陌目光更是像刀子一样了:“就眼下这工夫,夫人去安庆堂逮不着我,你猜她接下来是就这么算了,还是想别的辙?”
护卫猛地拍起脑门。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杨夫人对镇国公把韩陌塞进东林卫的事早有意见,此时十成十已经镇国公发难去了。就镇国公那个惧内到举朝都出了名的德行,他还能包庇韩陌不成?所以这时候找爹也绝不是什么好办法。
“……他倒霉算什么?就今儿上晌,还有人亲眼瞧见他在大街上摔了个嘴啃泥呢!那模样,嘿嘿,可惜咱们是没见着!”
屋里的声浪越来越高,韩陌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了。
居然把他早上那事儿也翻出来说了!该不会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在大街上丢人现眼的事了吧?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多久工夫,居然就把他的糗事翻了个底朝天?!
也不知道杨旭查出那死丫头来历没有,等查出来,看他不好好把她调教调教!
韩陌不想往下听但是一时又不知道去哪儿。看这架势,就是挪个地方,他也不会变得更痛快吧?
另一边,苏婼看完秦烨递去的信之后,也已经趁着苏绶进宫的当口,又溜出府来了。
秦烨给她的信件除了写明白阿吉的情况,末尾还捎带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总结起来只有一个意思,就是他在听说了先前苏家发生的事情之后,经过深思熟虑,认为现在必须当面跟她说件事情,让她立刻马上务必出门去趟香油铺子,他在那里等他。
开在城南八方胡同里的香油铺子,是苏婼铸造锁器的秘密场所。从庄子上回来后,苏婼因缘际会结识了秦烨,然后秦烨就替她在外头揽私活,她不方便出面,秦烨就把自己母亲留给他的一间香油铺子的后院拿来作工坊。
苏家在城中,往四面八方去都不算远,最重要的是,秦烨狐朋狗友多,消息灵通,宫里的情况他也许知道些,于是一番打点,她出得门来,直奔就在三条街外的八方胡同。
不过一刻钟,眼看着快接近胡同口,准备拐弯时,苏婼忽然眼尖地透过车窗看到了路边贴着茶馆窗户边的一个人。
之所以会留意到,一是因为这时候风雪已经停了,视野已清晰了很多,二是路上本来就没有很多人,寥寥几个罢了,这人很惹眼。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人的身量和身上的衣裳看着都十分眼熟……
京城里虽然遍地英才,但是有像这样高大挺拔又匀称精壮的人是不多的。像他这样穿着打扮得这么醒目又耀眼的就更不多了!
午前在前院,她扒着梅枝看到从苏家大门进内的那个人,他就穿着为天南地北玄色绣银纹的锦袍,同色绣祥云的靴履,那副装扮与面前这个扒窗听壁角的人一模一样——
她绝不会记错,因为她甚至连他的手长什么样都看清楚了!
是韩陌!
先前还横得不行的他,此时竟然鬼鬼祟祟地猫在这里听壁角?!
“停车!”
苏婼激动地唤停了车夫,然后把车帘大拉开,睁大眼盯着他背影看起来!
没错!的确是他,是那个横行霸道,在苏家耀武扬威的家伙,他身旁的护卫穿的衣裳也是她见过的!
眼下罗智他们正在告他的御状,连苏绶都没躲成,也被传进宫了,他此时不是应该想办法应对吗?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听壁角?……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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