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帝得到消息后想插手,无奈御史台证据确凿,近半年来户部开支和往年同期相比出入甚大,已经到了非审不可的地步了。
其实户部那点事朝中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涉及陛下没人敢置喙罢了,有那耿直的想弹劾,也撼不动户部这座大山,只有此次辅国公谢衍亲自出手,才得以进行。
这边顺安帝晌午刚在勤政殿大发雷霆,午后谢衍去补奏折的时候,他却心平气和,脸上甚至还能挤出笑来,仿佛完全不介意谢衍的先斩后奏。
谢衍觉察到顺安帝的反常,眸光凝了凝。
顺安帝请谢衍坐下,给他介绍下首坐着的白须老人,“这位是静虚山凌霄道人,道法甚高,专门下山助朕炼丹的。”
谢衍礼节性的拱手行礼。
凌霄道人却热情的走到他的跟前,一伸手道,“久仰辅国公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不知老道可有幸为谢大人看个手相。”
谢衍以前根本不信什么怪神乱力之说,可自从他重生以后,对这些东西也没那么抗拒。
他很有修养的展开手掌,递了过去。
凌霄道人一手拖着他的手掌,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沿着他的掌纹向腕部比划,半晌才松开道,“谢大人果然有福之相,此生必是人上之人,富贵荣华不缺,只是这情路坎坷,需多费些心思。”
谢衍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表情的恭维一句,“谢道长提点。”
谢衍递了奏折,没多停留就离开勤政殿,走出不远他总觉得这道士透出出一股子邪气,吩咐胡叔,“去查一查。”
勤政殿内,看着谢衍的身影完全消失,顺安帝迫不及待的问凌霄道人,“道长可看清楚他的脉象了?”
凌霄道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颇得意道,“禀陛下,看清楚了。”
这时萧国舅从背后的屏风转出来,急声,“那么道长就别卖关子了,请速速道来。”
凌霄道人噗通一声跪下,冲顺安帝道,“贫道给陛下道喜了,此人正是百年难遇的真龙天脉,用他的骨血制成仙丹,服下后必能千秋万岁,不老不死。”
顺安帝惊的从龙椅上跳起来,“此话当真。”
凌霄道人对天发誓,“千真万确。”
萧国舅欢喜的忍不住搓搓手,和凌霄道人跪在一起道,“此乃天佑北鄢,陛下若能长生不老,也就不必烦恼子嗣问题,陛下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顺安帝沉默,萧国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要他斩杀谢衍,可是那毕竟是大长公主的儿子,他下不了手。
当年是长姐排除异己,将他从卖苦力的泥腿子一举推上皇位,他怎能不心怀感激。
后来知道她身上流动着真龙血脉,他为了保住这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才对她动了杀机。
长姐死后,他十年都不敢面对谢衍,后来也是见萧家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而这个外甥又越来越出挑,凭自己的力量走到他的面前,他才重用了谢衍。
如今,他不想再对不起长姐一次,面色犹豫的问道,“取他的血炼制仙丹不是就够了,不一定非要他的性命。”
萧国舅面色一边,目眦道,“陛下可要三思啊,这天脉对皇位有很大的威胁。”
顺安帝面有难色,半晌才道,“若是圈禁了他,令他永生不能回京呢?”
萧国舅可没顺安帝这么乐观,他知道以宫北先生和霍将军为主的长公主旧部,已经围绕在谢衍身边重新联合起来,这股力量足以颠覆朝堂。
但他怕自己再劝引陛下怀疑自己,给凌霄道人使了个眼色。
凌霄道人会意,忙接话道,“陛下宅心仁厚,是社稷之福,但是以贫道看来,单单取血不足以制成长生不老的丹药。”
顺安帝眼睛一瞪,问,“为何?”
凌霄道人回道,“贫道刚才摸谢大人脉搏的时候,发现他的脉象很弱,应该是在轮回转世的过程中受过重创,只留着细细一脉,转到这一世弥补缺憾,这么弱的天脉,若想有长生之效,非但要用尽其血,还要砸骨取髓才够用。”
顺安帝吓的跌坐回龙椅上,喃喃,“怎么会这样。”
凌霄道人继续道,“陛下方才可见他后脑有白发,真龙之脉上承于天,若是强脉,百年之身都不会见一根白发,而他细若游丝的脉搏,能续多久的命都未为可知。”
顺安帝举棋不定,索性对萧国舅道,“你来安排吧。”
萧国舅和凌霄道人对了个眼神,恭声领命道,“三日之后是犬子弱冠礼,届时倒是个好机会。”
顺安帝闭目,算是默认。
谢衍从皇宫出来,直接回了公主府。
听文童说那姑娘还没醒,唇角忍不住勾了勾,拎了一个茶壶和茶碗上楼。
上到三楼,见床帘已经撩开,曲筝正坐在床上对着窗户怔愣。
他将茶壶茶碗放到桌上,倒了一碗,端着走过来问,“在想什么?”
曲筝不知谢衍何时进来的,先是唬了一跳,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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