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云淡笑,“因为我知道谢衍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若让陛下知道了,将彻底离间他们舅甥的关系。”
萧国舅这才正眼瞧了她一下,颇有兴趣的样子,“什么秘密?”
陆秋云知道她能否得到国舅爷的庇佑,成败在此一举,于是郑重其事把修先祖黄帝兵书的事说了出来。
她说完抬眼,看到萧国舅眼里的精光,就知道这次她赌对了,她本以为萧国舅会怕王师得到这本兵书后重振雄风,压过萧家军,如此看来,她的顾虑多余了。
萧国舅一把拉住她的小手,狎昵一笑,“你说的都是真的?谢衍竟然拒不修复先祖皇帝的兵书?”
陆秋云忍住心里的不适,点头,“千真万确,那兵书拓本就在荣在堂的墙上。”
“好,好极了。”萧国舅激动的摩挲她细嫩的手背。
一本形式大于内容的兵书而已,修复不修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会成为顺安帝心里的一根刺,有了这根刺在,就不怕他们舅甥还能像现在一样亲密。
太阳刚收起最后一丝余辉,暮色还未覆满大地,金麟大街锣鼓喧天,唢呐齐鸣,一队红轿缓缓而过。
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不时有人问,“这是哪家啊,抬小妾进门这么大排场?”
北鄢风俗,正妻上午进门,小妾则只能日落后悄悄抬进门,这样敲锣打鼓,生怕别人不知道的,还真少见。
公主府,谢衍坐在文星阁三楼大开的窗牖边,狭长的凤目冷睨着远处街道上那一队红色。
“公爷!”胡叔忽然慌慌张张跑上来,噗通一声跪下,“公爷,老奴没用,让文情从牢里跑了。”
谢衍从窗外收回目光,声音缓慢道,“不管你的事,是我故意放他走的。”
胡叔惊诧,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难道说公爷午后让我把他从水牢里提出来,又给他伤口上药,就是为了放他走?”
谢衍点头,“这件事没有提前同胡叔说,是怕打草惊蛇。”
胡叔倒不介意这个,只是不解,“公爷决定原谅文情了?”
谢衍伸手拿起脚边的弓弩,曲指在弓弦上一弹,不疾不徐道,“恰恰相反。”
此时,金麟大街上,热闹不减,当花轿拐个弯转进柳衣巷,围观的群众才终于明白,原来是国舅爷纳妾,怪不得这么大的阵仗。
有人撇撇嘴,“不知道这轿子里坐的又是哪路女子?”
国舅爷虽然有权有势,毕竟是当爷爷的人了,近些年进门的小妾都非良家女子,皆是瘦马、胡姬等五花八门的人物。
但是,很快一个消息在人群中传开,“听说国舅爷这次纳的是靖远侯府的二小姐。”
人群沸腾了,七嘴八舌:“靖远侯府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
“听说这位二小姐前一段时间犯了错误,被关在侯府乡下的庄子里。”
“不管犯什么错,那也是侯府小姐啊,给那么老的男人当妾,啧啧,可真是想不开呀。”
在一片惋惜声中,有一个黑衣男子,却一言不发,他看起来年龄不大,身材挺阔,却怕冷般用围巾包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凛冽的黑眼睛,死死盯着那渐行渐远的大红花轿。
阴恻恻的目光,让站在旁边的人不由自主挪开几步。
入夜,喧闹了一天的上京城终于沉静下来,就在人们刚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一声尖叫刺破寒空。
恐怖绝望,不似人声。
萧府西院,萧国舅的新房里,几个婢女连滚带爬的跑出来,边跑边喊,“杀人啦!有个男人要杀姨娘!”
婢女飞奔出院子,哭天喊地的叫来侍卫,侍卫提刀赶来,却见刚才还大敞的院门,被从里面锁上。
胡叔看着插好的门栓,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轻轻一跃,飞上屋顶,对着那高大的身影一拱手,“公爷,办好了。”
谢衍点点头,阒黑的眸光穿过泼墨似的夜色,射在那贴着大红喜字的屋子里。
里面惨叫连连,混杂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求饶,窗户上偶尔闪过一追一逃激烈缠斗的剪影。
仿佛嫌那声音不够刺耳,谢衍眼中渐渐升腾出一股燥戾,一直垂在身侧的胳膊抬起,小臂上赫然挽着一张强弓,他从背后抽出一支带着□□的箭矢,搭弓拉弦,对准目标,手指一松,箭矢裂空而去,摩擦生热,□□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球,嘭的一声,穿透窗牖上新糊的宣纸,射进屋内,继续燃烧。
第一支箭刚落地,紧接着就是第二支。
第三支,第四支谢衍取箭的手几乎不停,射出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准,一次比一次狠。
箭身是抹了油的松木,落地即被点燃,变成火柱,引燃周围。
待屋内追逐厮杀的两人意识到火势,挣扎着往外跑的时候,房门早已被大火封住。
火海里,声嘶力竭大呼救命的声音震破耳膜。
明显是火烧到皮肤上的疼痛比流血难以忍受的多,就连一直施暴的男人也忍受不住,停了手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