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在飞船上试想过的所有场面都没有出现。
裴太太流泪不止,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孙子会不认他们。
“安安,我是奶奶啊, 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你就喜欢和奶奶一起画画, 奶奶还把你小时候的画给带过来了。”
裴安不记得,应该记得这些温馨而美好的回忆的那一个人, 十几年前就死去了, 连分记忆也没有留下。
他会真心地将裴如玉当作爸爸,是因为在他和裴如玉短暂的相处中, 裴如玉确实待他如亲子,不是把他当作原本的“裴安”, 而是当作了一个独立的个体,哪怕他用着他儿子的躯壳。
裴如玉会询问他的口味,会按他的喜好给他准备好吃的, 并且裴如玉说过, 他和“裴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从小在大院长大, 大院里的爷爷奶奶们都是搞科研的,他打小耳濡目染,很顺利地就走上了一条科研的道路, 跳级读书,进国防大学,进研究院, 而“裴安”没有继承到多少他爸爸的智商,再加上身体不好也不会去学校集中学习,都是请家庭教师, “裴安”的功课一团糟, 不过在美术方面很有天赋, 如果不是天意弄人,“裴安”应当会成为一个画家,也有可能“裴安”不走寻常路,去画漫画、做动漫。
总之,裴安和“裴安”,他们是不一样的,即使裴安使用的是“裴安”的身体。
也因此,裴安无法共情裴太太的记忆,他看着裴太太从一个牛皮袋里掏已经反旧的画纸,也无法生出什么亲近。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能以“裴安”的身份去和裴家夫妇相认,更不可能告诉裴家夫妇,你们的孙子,比你们的儿子走得更早。
“裴太太,您不用再掏任何东西了。”裴安站得笔直,和身体不好无法这样挺立的那个少年不同。
“裴安没有亲人,也不能有亲人,还请你们谅解。”裴安缓缓地对着夫妇二人鞠了一躬。
裴先生和裴太太愣在原地,裴太太的手上还拿着一张小小的画纸,画纸泛黄,却没有任何损坏,就这么保存了十几二十年。
夫妇二人似乎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裴先生半抱着妻子,抹了抹眼睛,是啊,裴安是独立军的秘书长,谁和裴安扯上关系谁就很危险,而且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过特殊了,裴安不光是不能和他们沾染分毫,更为重要的是,裴安不能和蒙德里家族沾染分毫。
“很高兴能够和秘书长先生见面,我们家愿意捐赠出所有的财产,支持独立军抗击敌人。”裴先生一字一句,说得艰辛。
“裴先生、裴太太,很感谢你们对抗敌事业的支持,只不过我们用不着那么多的钱,有很多人给独立军捐钱捐物资的,你们放心,战争会胜利。”裴安没有接受裴家夫妇的好意。
配家夫妇捐赠财产是为了“裴安”,而他,是独立军的秘书长,会公平、公正地去对待每一位愿意支持独立军的人。
裴先生叹了口气,或许在裴安不愿意同他们相认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裴安会公私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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