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身上是还未面世的秀款,黑绸与薄纱显出腰肢细柔,钉珠嵌在浅绿的缝制花卉上,花枝悄然围绕她的曼妙穿插,花蕊盛放在膝上点点,衬她纱下白直长腿步曳生姿。
她眼尾微挑,绝艳无双,是当于上位的气场。
别人哪儿能想到她在为入座犯难,卿蔷远远一望就看见主位空了出来,江今赴坐在了左侧位,她猜他要是让她去次位肯定不舒服,但这么一让,就有点儿难办。
卿蔷还是坐下了。
桌上人不多,关望山跟艾橙坐在对面儿,任邹行在江今赴旁边,云落跟她隔了单语畅和季姝,有意思的是沈封来了,季阮倒是没来。
卿蔷顿了顿,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把主位茬过去,江今赴散倦开口:“卿小姐倒是敢坐。”
卿蔷懂了,尾音勾挑:“空了不就是让人坐吗?”
江今赴掀了掀眼皮看她,倏忽一笑:“卿小姐坐是无妨,我最近听说起泛不太平,卿小姐应该也知道,坐,和坐稳,是两个意思。”
起泛是卿蔷后来给泛珠分公司定的名儿,本就是个钩子,她没太上心。
最近起泛股势下跌,没有回升的势头,人人都在猜是谁背后动了手脚,江今赴这番话算是把事儿认了下来,临座有人装模做样走到了附近窗户,桌上几人也有目光微沉的。
硝烟骤起。
卿蔷笑笑,她弯了下尾指,白玉扳指反光:“二哥,手伸得太长,有断指的风险。”
江今赴却一笑置之,没再继续,侍者上前倒酒,氛围还是凝滞。
“卿卿,”艾橙恍若不知,跟她莞尔打起招呼,“好久不见。”
“学姐。”卿蔷点头回应。
还是外交官懂插话,四两拨千斤调了局势,跟她聊了会儿教授近来的事,笑声多落起来,其他人也话开家常,算是为了一时平和出力。
觥筹交错,季姝离了几次席,毕竟是她的局,她得招呼,也得给她的公司牵点儿线,卿蔷看她几回,无奈在路上截她:“小姝,你去就行,我又不可能真掀桌子。”
季姝还是犹豫:“那起泛”
“没事儿,”卿蔷想了想,道,“他动不了我的。”
“更何况就算真动了,不是还有你们吗?”卿蔷安抚完,握着她肩将人转了个身,“快忙你的去。”
她失笑地看她三步一回头跟家靠前的媒体业副董交谈,回身再次入座。
艾橙与她许久未见,聊得多了些,似乎风平浪静太久,忘了桌上自斟自饮的人:“卿卿,开市新品记得给我留几套儿。”
关望山拿酒的动作一停,些许无奈,眼神却落在了江今赴身上。
桌上或虚情或真意的话也停了下来,本来云落跟沈封打交道有点儿累,听到她的话心想还不如不停。
“都看着我干什么?”江今赴喉结滚动,“我来给卿小姐的新品起个名字?”
卿蔷稍怔,还没接上,他就又开口了:“‘愿妄’怎么样?”
别人可能猜不出是哪两个字,但卿蔷一点就透。
‘愿酿蔷薇酒,妄得我所求’的首字。
瞧瞧,有人在暗戳戳地调情。
她一笑,装没听懂:“二哥,我早提醒过你,别瞎管事儿,小心褪了层皮,还不知道刀从哪来。”
她的其下之意让人心惊。
微停,又补充了句:“愿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二哥这么俗呢。”
两人这些天,‘俗’来‘俗’去不知道几百次了。
桌上的人听不懂,只觉得她话说得不给人面子,任邹行都分不清他俩搞哪出了,想着要不还是打个岔吧,可惜江今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勾了下唇角,笑意转瞬,又漫不经心地偏头:“那‘酿得’呢?”
卿蔷支了侧脸,不躲不避看他,挑了眼尾,口吻却有了薄霜:“江二,你打什么主意我管不着,劝我已经说给你听了,非要固执己见,那我祝你——”
她轻笑了声,逐字逐句:“妄、想、成、真。”
祝成功,妄想者。
卿蔷看着他的眼神明枪暗撩,长发蓬松圈在她手腕一缕,起了锋芒的攻击性让她愈发美艳绝伦。
江今赴心叹不该跟她起这个头。
他指尖敲桌面,骨节凸起又平缓,像在缓解着什么,片刻,趋平的眉宇有几分刻薄,他缓声冷翳:“拭目以待。”
周围气压实在挤涩,他们对峙不给别人留喘息的空间,人群散开了点儿,到底有人怕引火烧身,选择了明哲保身,只是座上的人没动。
但又很难插进他们的话,其下的难舍难分没人发觉,最多品出他们碰撞而相融,穹顶钻石灯闪耀,照不透暗流涌动。
卿蔷似是没了耐心,指尖轻点两下侧脸,无趣淡淡:“二哥还是趁早收了不臣之心比较好。”
话落,直降冰点。
“我瞧着——”她还嫌不够,“像有空拭目的吗?”
江今赴哂了哂,顺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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