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年轻人确实会来事儿,缠着沈封一杯又一杯酒,沈封是烦他又没办法,一听他姓江,更烦了。
无他,只因他现在一听见江,就能想起江今赴交的份子钱——
是前些天两家博弈,他丢的股。
不过沈封这人能忍,几次对上江今赴的视线都是温和地笑一笑,还应着年轻人的话,最后季阮先站不住,他看出来后就跟人一起坐在了年轻人那桌,失了再去敬酒的心思。
不过在场人都不关注这点,他们眼巴巴看着真正应该交锋的两人连视线都没交汇,都有些失望。
任邹行是有些绝望。
单语畅好像也看出卿蔷打算跟江今赴断了私下关系的心思了,从来了这儿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不过他看看江今赴仅有的几次抬眼都是朝沈封去,还能苦中作乐地想,好在二哥不找罪受了,一眼都不往卿蔷那儿去。
任邹行杵了下关望山,有气无力地低声:“我感觉二哥是来真的,以后他跟大小姐就是陌生人了。”
关望山一脸怜爱:“你看起来不开心。”
任邹行被他膈应得鸡皮疙瘩掉一地,闷了口酒,托着下巴看单语畅叹气,他突然想到什么:“不止我吧,原余也应该遭受这痛苦啊。”
“他最近不知道又去哪儿了。”关望山想了想确实,给他失踪的哥们儿发了条消息以表人文关怀。
穹顶耀眼的光埋没在酒水里,玉盘珍馐给人一种繁复奢华的感觉,卿蔷那边一派风平浪静,酒液被冰块熏制后像雪川上起了熊熊烈火,滑进喉管时是一点即燃,在胃里却凉到人蜷指。
她和单语畅几人谈笑风生,对那滋味儿上瘾般审视着酒杯,深色液体在光下是有镜面效果的,玻璃下的倒影波澜了双腿交叠坐着的男人,膝盖上的刺痛提醒着她什么。
卿蔷很快饮尽。
午宴后还有晚宴,中途的时间转场到了娱乐厅,卿蔷站起身时不动声色撑着桌,这一幕被放慢在江今赴的余光里。
他只让她少起了一次身。
江今赴皱了皱眉。
射箭馆靠外一些,卿蔷不愿多走,懒倦地陷进了休息区的沙发,场地是半圆形的,门这侧一半的黑金花大理石台上环形布置沙发,背景也是酒柜与茶器泾渭分明,各类弓在准备区挂了满墙,有人起了兴趣,已经开始比试。
单语畅人菜瘾大,喊他们去玩儿,卿蔷抿着回甘的茶,轻笑道:“我给你们当裁判,输的人晚上当司机。”
打发走他们,卿蔷手抵着下巴,拿指节有一搭没一搭摁压着太阳穴,朝他们的方向望着,见几人玩了会儿示意要跟季姝去趟主厅,她点点头,思绪有点儿空,没注意到有人坐在了对面儿。
“卿小姐最近似乎很安逸。”一道虚伪温润的男声。
卿蔷回眸,似乎是哪家的小辈,她给忘了,没心思搭理,一旁酒杯空置,见他握了酒瓶要倒,她索性叩了酒杯,冶丽淡淡:“哪家的人?回去学学分寸。”
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年轻人面色变了又变,堪堪维持嘴角笑意,彬彬有礼道:“卿小姐误会了,你应该认识我大哥,祁昭。他本来是主家的,因为做事太慢,被赶了下去。我叫祁达,命好捡了漏子,家里一直安排想邀卿小姐一聚,但卿小姐似乎没空,所以才拖到今天正式见面。”
卿蔷想起来了。祁家,在南城位置不上不下的一家,小辈斗得厉害,掌权人飞速更新换代。之前隔上几个月南城的世家间就会有人聚齐的会议,为了平衡下明面儿上的利益,顺带认认人,她有段儿时间没去了,实在是没劲。
卿蔷似是不解,挑起三分笑,“两天就得换的人,还跟我要上份量了?”
祁达表情难看一瞬,很快掩饰过去:“卿小姐不必如此,我今天来是想与卿小姐商量怎么对付江家。我自然无足轻重,但江家相信对于卿小姐也是重要的。”
卿蔷笑意浓了些:“江家。”
两个字是随轻笑出口的,她端起茶杯:“你想怎么对付?”
祁达以为引起了她的注意,喜中带着得意,一副让人嫌恶的嘴脸:“我觉得最主要的就是站位问题,卿小姐近日太过平淡,像是息鼓偃旗,而江二少很风光,这样对人心太不利”
“你刚刚说你大哥是为什么被赶下去的?”卿蔷打断他。
祁达愣了愣:“做事太慢。”
卿蔷:“你倒是比他急。”
她话里的意味不明,祁达嘴皮子动了会儿,略过了这句话,又接着说:“我想卿小姐应该也知道,你既然代表南城,声势还是很重要的,我们都是站在你底下的,你这样,我们也很难抬头。”
卿蔷笑了声:“我想对付谁,还要借什么东西的势吗?”
祁达脸色微沉:“卿小姐很自信,但——”
“咚!”一声闷响,茶杯正中他鼻梁,他登时惨叫一声,酸涩感逼出了泪。
卿蔷不紧不慢地擦着手:“你大哥是被赶出了家,你不一样,”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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