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你觉得卿家要是参一脚,我现在这状态,能躲过这劫吗?”
‘我现在这状态’六个字,字音格外重。
卿蔷本来就又烦又累的,哪儿有空揪他的细节,寻思他点她知恩图报,又一想他会不会知道她上过山,故意剖她的心,面上霜结了厚厚一层。
“二哥神通广大,后果谁也说不准,我家的底都留着撕了江家呢,别想太多。”
一句话说得是不留情也不留面,字字珠玑,没一个废音。
江今赴挑了下眉:“说不准?那怎么‘别跟’就说得准了?”
他口吻有些刻薄了:“我怎么记得,卿小姐最不怕赌?”
作者有话说:
江二:(亮亮伤口)(卖惨)
卿卿:(接收失败)(烦了)
chapter 35 失去爱情还能再追,失去亲情可是家破人亡。
晚风轻拂, 落地窗帘被挟起一角,墙边瓷砖就被打上了五光十色,英格兰是不夜城, 姜辛北嘱咐她等她几天一起回国后,就去参会了。
在突如其来的无声对峙里,卿蔷终于注意到他脸庞略微病态的冷白、骨感指节上深蓝色的夹板、腰腹处因他半躺动作起了褶皱的纱布。
伤得太重了。
卿蔷脑子里划过这么一句话, 她眸光凝滞一瞬, 迅速摁灭后开口:“忘了问候二哥了——”
她一笑:“还活着呢?”
卿蔷含讥带诮,手机屏幕上的人眼底有些沉翳了, 她不疾不徐又接着对话:“是啊, 我挺爱赌的,但总有腻的时候。”
“二哥, 你懂吗?”她抬起手指卷着颈边细发, 笑意不达眼底, 话语还不近人情, “关于你的, 我都腻了。你为什么会觉得说‘别跟’是站队啊?就不能是不想淌你这趟浑水吗?”
江今赴眼神一暗,双眸像凝成了幽深的悬崖,探过屏幕让她窒息, 在她目光不自主游移的下一秒, 他倏地掀了嘴角。
“我给你打这电话图什么?”江今赴随意地抬手挥了下。
挂在上方的吊瓶被拽着摔落在地,引起一声尖锐的“啪”,卿蔷仿佛能看见玻璃迸溅的画面, 她咬紧牙关, 一语不发。
江今赴手背青色血管冒出血珠, 他拔了针, 微一俯身, 拾了片儿碎玻璃,对上她的视线漫不经心:“我现在咽下去,滋味儿不也一样吗?”
卿蔷说话极慢:“二哥,谬赞了。”
她头发缠在指上松散,藏住了一根绷直的发丝,指腹变白后发紫,几乎要没知觉,那根发丝牵动了脑里神经,是跳动的疼痛。
江今赴嗓子微哑笑了两声,喉结滚出几个字,要跟她好商好量似的:“那腻了要怎么办呢?”
“腻了”卿蔷摁熄了屏幕,肩膀陷了下去,意态轻慢,看不出变化,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刻缺氧的肺得到缓解的感受,“就换个玩儿法吧。”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她听见他那边门被推开,又饶有兴致的“嗯?”了声,还带了些纸张摩擦的声音,约摸是手下给他送了什么报告。
“我不想拿你当玩具玩儿了,”卿蔷不在意,往下说着傲慢的狠话,语速慢到逐字停顿,“那些虚假的、与因虚假引起的东西,都翻篇吧。”
“守好你仇人的本分,别再过界,”她咬着字,“游戏结束,我们的关系也该表里如一了。”
表是什么样?
是上京城里人尽皆知的势不两立。
里又是什么?
是他们之间不清不白的欲擒故纵。
而卿蔷要撇去里。
她慵倦眉眼微垂,薄软的双唇一碰,吐出淡情寡恩的话。
与此同时,翻动纸张的声音戛然而止,江今赴嗓音骤地冷透了:“卿卿,说话做事要给自己留余地。”
“你这么急不可耐,是因为云家?”
卿蔷没听明白,她刚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儿,手机再响也没看一眼,提示音接连不断,江今赴看懂她的神情,阴冽稍缓,称得上是好言相劝:“去看看你的新闻。”
卿蔷根本用不着查,单语畅已经打包了全套发给她,并附带一句:“我靠!姜姨这是想让你跟云落联姻?”
卿蔷瞳孔放大,都没管还挂着的视频,刷刷翻了几页,理清了事情大概始末。会后晚宴,姜辛北与相熟的人聊起了过几天沈季的婚礼,那人顺口问了嘴卿蔷的事儿。
以往姜辛北都是应付一句“卿蔷自己选择,家里不会插手”,这次却不同:
“云家那孩子吧,青梅竹马,亲上加亲。”
宴会上的媒体遇见意外之喜,征得姜辛北同意后连忙编辑好发布,这会儿就连几个往常没交集的世家子都坐不住来问卿蔷了。
卿蔷定了定心神,双眸轻轻扫向江今赴黑沉沉的眼,脑中思来想去,倒也不急了,嫣然一笑:
“是又如何?”
四个字格外清晰。
她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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