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她身上瞧不出半分情绪。
像是那句引人深思的话不出自他口中。
看看, 这人多能装。
卿蔷弯了弯眸。
她换上了从容不迫的意态, 细腕处卡着的手铐似消失无影。唇角无声上翘,挑起眼尾盛放了风情万种。
那双狐狸眼, 配她再合适不过。
漂亮坏女人总会给人难以抵抗的感觉, 更何况卿蔷惯于算计, 她的心比天高稍一修饰就有悲悯感, 佛性足, 不过是邪佛。
像春架上最艳最娇的那朵蔷薇花,风吹落露珠,倒映出人的破坏欲格外强烈。
“二哥, 想脱我衣服就得给我解开啊——”
“你敢吗?”卿蔷挑了下眉, 潋滟随着秋波转到他身边,她动了动被圈住的手腕,学着碰撞声, “丁零当啷丁零当啷。”
她笑道:“解开的话, 你会受伤的。”
是激将的挑衅。
江今赴深知她的脾气, 眼睛黑沉沉像被拉入旖旎漩涡, 垂下的眼睫却刚好挡住那点儿促狭, 卿蔷看他朝手铐伸手,眸底得意洋洋的胜欲快要藏不住。
“撕拉”一声响起时,卿蔷是没准备的。
“卿卿,”江今赴慢条斯理地喊她,他人料峭,目光挪去她露出的雪肤上,“脱衣服必须要人配合吗?”
字正腔圆几个字,被他带笑微哑的尾音染上不对劲儿。
卿蔷觑他,眼角眉梢的明媚逐渐减淡,她不想说话了,就盯着他,整个人慵懒地塌下去,可能是知道挣扎无望,所以不再费劲做无用功了。
说起来荒谬,但江今赴倒是真没强逼过她,沉默他也就跟着沉默,除了他的身份,真真正正讨到卿蔷嫌的似乎从来没有。
她后颈发酸,便不再管,余光里是江今赴意态清薄,他指节冷感,攥在她层纱堆叠的袖筒,控着劲儿,没让她被勒到半点儿。
夏朝时,妹喜爱听裂帛之声,君主夏桀便派人取来上好布料撕与她听。
卿蔷也算通感了把妖妃的享受,江今赴在这关头矜贵得很,风度翩翩又极缓极慢地撕纱,熏热后知后觉地伴随声音挤满氧气。
“撕拉”一声振翅,“撕拉”一笔艳色。
卿蔷莫名觉得有股钝刀子割肉的意思。
她烦了,又一侧头,瞪他:“你痛快点儿行吗?”
江今赴云淡风轻,对上她哂了哂。
卿蔷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她瓷白肤色与他的指尖碰触变绯,像横穿天际的航线,只不过难掩浪漫粉云,花瓣晕染了眼视媚行的雾。
裂缝影子雕镂出她翻涌的眼瞳,长睫颤了又颤,她太倔强,却避无可避,四目相对时,两人共同屏了息。
一个是被她姿态媚冶灼到,一个是被他眼底暗沉烫到。
半晌,江今赴起身给她拿了条睡裙换上,又把卿蔷裹在了被子里。
“”他这下一步走在了卿蔷意料不到的地方,酥麻了的半边身子都有点儿冷僵,绵软的被子泛着凉意。
江今赴淡淡:“晚安,早点睡。”
“你想好了。”卿蔷咬牙,剜了他一眼又一眼,阖眸,不再说话。
一拳打在棉花上谁都会不爽,卿蔷今日在江今赴这儿碰的壁太多了,她心里憋着火,感觉到他开门出去心里也没好受一点儿,垂下的眉眼间,像结了冷霜一样。
再听见门开时,她以为是单语畅或何晚棠,下意识先瞥了眼让白被子挡严实的手铐,才抬眸看去。
结果是江今赴去而复返。
门框边上的身影挺拔,卿蔷看不清他黑眸沉敛着什么。
于是只是相顾无言,满室冷寂。
在他走到床边时,她忍不住开口,嘲道:“怎么?二哥这正人君子当后悔了?”
江今赴淡嗤了声,散漫弓身,劲痩的腰腹处线条弯曲,他看了卿蔷有段儿时间,就在卿蔷快要忍无可忍时,他叹口气,喉结微滚出几个字:
“卿卿,接个吻吧,我能心甘情愿点儿。”
卿蔷听不懂这是句什么话,她觉得江今赴又在给她出谜题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薄唇就贴了上来。
她未躲。
江今赴眼底清冽,背景又环绕橘光。
不知怎么去说,难得温驯氛围,光引发了浪潮,明明每次相接的双唇都会落得撕咬,这次却只是轻轻相触,隐秘又柔夷。
倒也不是打动卿蔷,只是让她不可置信,一时怔住。清醒后又撞入了他缱绻眉宇,于是她禁不住用眼神描绘。
雾色升起在他们之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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