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陇一愣。
其实她知道的。
她不会因为被迫的经历看不起自己,和别人相处时也称得上是有礼有节。
可在卿蔷面前,她总会忍不住把自己放到尘埃里。
这又和面对江今赴时禁不住的胆怯不同。卿蔷这种人,给她的是自惭形秽的感觉。
童陇咽了口凉茶,难免想到谁才能配得上卿蔷,毕竟她看一眼都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江今赴。”卿蔷突然跟她说话。
童陇茶呛了出来,剧烈咳嗽了阵儿,她边拿起一旁的巾帕擦拭,一边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卿蔷没在意,等她平静下来,晃了下手机,细白手指轻点,童陇收到一处酒店地址:“我不见童邵,你要给童家交差,就去这个地方。”
“人我约了。”卿蔷眯着眸,笑意流转,是童陇自见到她以来最情绪外露的表情。
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月色皎洁,美人狡黠。
“江二应该不会乱来,我会派人跟着你,”卿蔷说完,又似无意地补充,“事情结束前,你都可以住在那儿,不会有人打扰。”
会客厅的暖光环绕,是没温度的,童陇却感觉她第一次被落日偏爱,感受到了些余温度。
良久,她抬起头,郑重答道:“谢谢。”
树影层叠,环廊悠长,名奢藏阴,古董布阵。
江今赴是在跟老爷子下棋时收到卿蔷发来的房间号的。
四起厮杀的棋盘瞬间索然无味,他落下一子,意兴阑珊。
“心浮气躁。”老爷子不下了,沉着声。
“您说得对,”江今赴面上不见情绪,起身,“不叨扰您了。”
房里的下人屏气凝神。
他们家二少跟老爷子见面在出国前是风平浪静,在出国后只能用刀剑相向形容,坐北朝南的古宅都透着股寒意。
屋内气压愈发低,江今赴仿若未察,向外走。
“我一直以为你不需要敲打,”老爷子年轻时也是杀伐果断的人物,嗓音沉淀着岁月的稳重,“现在看来,是我对你欠缺管教。”
江今赴脚步一停,三年前落在他身上的缠龙棍摆在内间门侧,他哂笑声,倒是恭敬:“您敲打够了,也只是您的结果,至于其他——”
他抬眸,狭长双眼望去,不曾显山露水,却改了措词:“我和她,您不用插手,我也不是奔着结果去的。”
他说完,径直出了门。
老爷子反倒不恼了,气定神闲地睨着残局。
他自下自拆,过了会儿,四个字飘到被留下的应叔耳朵里:“年轻气盛。”
作者有话说:
江二:我不听。
chapter 12 就像彼此入骨的悖论,提起便是破戒的例外。
酒店不远,同处上京中心。
江今赴没急着去,路上跟任邹行打了通电话,让他在酒店组个局,挂断后,也到地方了。
经理迎上来,却被江今赴挥手摆退。
他开完会直接回的主宅,边往电梯走边脱西服,门开,外套已经挂在他手臂处了,另只手脉络蓬勃,将领带扯得松垮,紧绷了一瞬的衬衫刻出他身体线条,深邃、又带了几分放浪。
江今赴的眸光极为寡淡,却被几个动作平添上急不可耐的欲色。
电梯门关,大厅有人讪讪地收回目光。
童陇正在房间一脸平淡地对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直到童家戛然停止对她的问询,她才有了那么一点儿坐立难安的感觉。
童陇知道,她在跟童家说完江今赴今晚会见她时,童家就派了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现在不问了,只能说明江今赴真的来了。
果然,有意虚掩的门很快被推开。
江今赴一齐二整,瞧见是她并不奇怪,只是方才的急不可耐变成不耐,懒散垂着眼皮,双手插兜倚在门框:“她应你了?”
童陇太过发怵,一时没给出回答。
江今赴周身太过沉冷,生来上扬的眼型消减不了几分戾气,反而增添邪性,即使敛眸不看,也容易让人心悸。
童陇被他的叩门声唤醒,连忙点头。
江今赴没反应,又问道:“让你带话没?”
童陇摇头。
“发消息给她,说我来了。”
童陇茫然地照做。
片刻,她没收到回话,江今赴的手机却亮了。
他耳廓别着耳机,垂眼点开语音——
“二哥,好听话啊。”
卿蔷尾调渐消,还带着上扬,有计谋得逞的意味,更多的是慵懒惑人,像雾霾天的乌云绕月,看似居高临下,实则内里缠绵。
江今赴哼笑了声,散漫地收起手机,朝童陇颔首:“她让你在这儿踏实待着,你就踏实。”
“要是问我的反应,你就说我面色铁青,”他顿了顿,往下编,“摔门而走开车撞树抢救无效永别人世,她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