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唔了声,不咸不淡地道:“孙凛直前来同我说,你初出茅庐,处处想着出头,主动领了差使,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程子安心想,原来孙凛直直接去大皇子面前告过状了。
越过了工部吴尚书,程子安不知此事,吴尚书会做如何看。
大皇子手终于从面前拿了下来,手搭在腿上,倾斜着身子,将程子安从上打量到下,再从下打量到上,嗤笑一声。
“程郎中,你可知晓,若是差使没当好,你可承担起后果?”
程子安道:“下官明白,工部是大皇子领着,下官要是这个差使没当好,大皇子跟着也要吃挂落。下官就在琢磨着,要先请示大皇子,必须得由大皇子领这个头。”
大皇子脸上渐渐浮起了笑,眼神却冰冷,道:“程郎中,你这是在替我领差使啊!”
程子安忙道不敢,道:“大皇子,下官见到护城河实在不像样,一场稍微大些的雨,水就会漫长来,淹了城南一片。”
大皇子哦了声,漫不经心道:“城南年年淹水,淹了又如何,有甚大惊小怪之处?”
程子安平静地道:“水部领到没几个钱,全部用上,因着淤泥太深,估计也清理不完。水淹了城南,天下都是圣上的子民,圣上定会痛心。城南住着三教九流,三姑六婆。没了屠夫,照样有猪肉吃,没了产婆医婆,麻烦得很。大周海晏河清,京城城南一片哀嚎,到处都是流民,圣寿快到了,总归是不吉祥。”
大皇子听着,缓缓坐直了身子。
水部的那几个钱,虽不在少数,端看有没有必要拿了。
三姑六婆这些,大皇子想到最近心头最爱的美娇娘,她先前还在哎哟唤着不舒服。
总不能大张旗鼓请御医前去诊治,且娇娇是妇人的不适,得请医婆。
圣上的生辰在即,要是被水淹了,自己定会没事,到底惹了圣上不快。
要是程子安真能将这件差使办好,他也能讨到圣上的欢心。
二皇子三皇子最近动作不断,在憋着主意,圣寿时肯定有大动作,
大皇子一通琢磨,很快问道:“你既然称户部拨付的钱,不够清理淤泥,你接下来的差使,如何能办好?”
程子安道:“下官想了几个办法,只下官初出茅庐,恐自己的主意不妥,先前还在琢磨着,请大皇子示下呢。”
大皇子哦了声,示意内侍下去守着,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程子安道:“首先,下官以为,疏通河道要同天老爷抢功夫,必须得快。一旦下雨,前面做的事情,就前功尽弃了。端靠徭役民夫,人手不够。得再增添人手,以工代赈。城内身强体壮的乞儿,牢狱内犯了偷鸡摸狗的轻罪犯人,征召一些。给乞儿吃食,工钱,让他们做工。犯人以工抵罪。至于城南一块的百姓,也要一并忙碌起来,为自己的家做想,每户人家做好准备。另,还有一批人手。”
大皇子见程子安停下,不由得抬眼看去,问道:“谁?”
程子安道:“京畿营的兵丁。”
大皇子神色严肃起来,道:“大胆,京畿营护着京城安危,兵丁只能阿爹能动,你若是想死,就直接干脆些,别惹了众怒!”
程子安淡淡地道:“大周承平日久,京畿周围,连个盗贼都很难见到。京畿营的兵丁,平时只管操练,闲得很。且并非要调全营的兵丁,而是只征调一两个营。皇城还有羽林军,圣上身边有亲卫。要是京畿营一动,就有人想要趁机作乱,正好,能将反贼绳之以法。”
大皇子沉吟了下,继续问道:“那所缺的钱财呢?”
程子安道:“所缺的钱财,京城慈悲之人多得很,他们做法事,道场,一场下来就要花上上千两银子,还不算平时捐的香火钱。遇到了饥荒灾害,他们搭棚施粥,真正是慈悲啊!这次不如让他们先心慈一些,有钱出钱,有物出物,有力出力。众志成城,一同为百姓,为工部做些事!”
前面的话,大皇子只随便掠过了。只最后为工部做些事,他听了进去,难得笑了起来,道:“这个法子好。”
程子安道:“大皇子,事不宜迟,大皇子得尽快出面,前去圣上提京畿营兵丁之事。否则,这件差使,大皇子就砸在手上了啊!”
大皇子在思索着等下就去见圣上,听到程子安居然说差使砸在他手上,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不过转念一想,程子安办砸了差使,最多被贬谪,罢官。他一个小小的郎中,罢官也罢,贬谪也罢,根本不起半点波澜。
他毕竟领着工部,哪怕得圣上一句埋怨,也是亏了。
差使,可不是砸在了他手中!
两人商议了几句,天际渐灰,时辰不早,大皇子赶着要去上朝,顺带将程子安带到了皇城。
程子安回去水部晃了一圈,便去吏部找明九。
明九见到他来,见他脸色不大好,赶紧拉着他出去,到角落处问道:“你真找上门去偶遇了?嘿嘿,被骂了吧?”
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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