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走后,孔妙换了一身干爽衣裙,回想起刚才落水一事,仍心有余悸。
这时,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姑娘,您、您回来了。”
来的正好。孔妙瞥她一眼,冷冷道:“去哪儿了?”
银铃脸上慌张,支吾着答道:“您不是奴婢去拿鱼食吗?”
孔妙问:“鱼食呢?”
银铃似是噎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很快又笑起来:“奴婢见您不在池边,以为您去别处逛了,所以就把鱼食全撒水里了。”
“您没瞧见真是可惜,那些鲤鱼吃得可欢了呢。”
孔妙不想再与她继续周旋,开门见山道:“有人把我推下了水。”
“是、是谁这么大胆?”银铃躲避着她的目光,“难道您是怀疑奴婢吗?”
事出蹊跷,她不相信银铃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于是静了静道:“银铃,这段时间以来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你虽是派来服侍我的丫鬟,可我从没有把你当成下人过。”
“……”
“如果你能从实招来,无论什么缘由,我都会给你一个改过机会。”
银铃脸皮发僵,慌不迭摆手:“真的不是奴婢!您若是嫌弃奴婢干活不利索,直说便是,何必给奴婢冠上这样的罪名?”
见她嘴硬不肯松口,孔妙蹙了蹙眉心,逐渐失去耐心,终究是端出架子:“还狡辩!”
“……”
“今天亏得我命大,万一淹死了,你觉得自己能逃得了干系吗?到时可不是被赶出王府这么简单,打死都是轻的!”
“趁我还有耐心,你想仔细后再说与我听。现在是我问,若换了王爷来,就不是我这般好言好语了!”
银铃脸色刷一下子就白了:“奴、奴婢……真的不是,没有……”
孔妙缓了缓语气道:“银铃,如果背后有指使之人,大可说出来,如果一味隐瞒,最后害苦的人只有你自己,难道你还妄想她会帮你求情开脱吗?”
听了这话,银铃咬了咬牙,终于“噗通”跪下,和盘托出:“是绿蕊!”
“是绿蕊指使奴婢这么干的!姑娘,求您怜悯,别把奴婢交到王爷手上!”
果然是她。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事她见得多了,这样的答案,孔妙已经猜到几分。
“如果不按她说的做,往后奴婢在府里的日子岂能好过了去?”银铃抽噎起来,“奴婢孤苦无依,父母早亡,如果不能留在王府,又能上哪儿去呢?”
孔妙见她哭得两眼通红,不禁还是软了心肠,伸手把她扶起来,“我知你不得已,这事不怪你,下不为例。往后你好好伺候,我自然好好待你。明白吗?”
“明、明白!”银铃热泪盈眶,“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姑娘!若再有糊涂油蒙了心的时候,姑娘千万别留情,将奴婢拖出去乱棍打死就是!”
孔妙笑着刮了刮她微红的眼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这个罚呢,是一定要罚的。”
银铃道:“姑娘怎么罚都行。”
孔妙道:“就罚你,把这条手帕洗了吧。”
傅春聆一回来,便去了孔妙的房间。
房门开着,他大步走了进去,看见女人金鸡独立的姿势,轻轻勾了勾唇角:“脚怎么扭了?”
“王爷,”孔妙向他伸出双手,语气和神情都像是在撒娇,“您可算回来了,过来抱抱。”
傅春聆笑起来,笑得眼角细长的挑出去,过去把她拥到怀里,嘴里轻佻的说着:“小骚货,又想挨操了?”
你瞧这人,说他是个正人君子吧,可他私下也会满口荤话,在人前,却又是另外一副冷淡清贵的模样。
孔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假正经。
“脚还疼吗?”
其实休养了几日,眼看着要无大碍,结果昨夜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要好未好的脚踝又扭伤,从此只能金鸡独立了。
孔妙道:“您在外面风流够了,终于想起来回家了?奴家一个人在这儿,孤苦伶仃,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声张,只能一个人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杏眸盈了水,脸蛋是桃花瓣儿的姣艳颜色,就连骨头也柔软荡漾了。
傅春聆笑了一下:“你还能让人欺负了?”
这叫什么话?孔妙把一条腿伸到他怀里,指着自己的脚踝,大声说道:“那不然这脚怎么扭的,难道还是我自己摔的不成?”
脚趾秀气白嫩,连指甲盖也是微亮的粉红,水嫩的不得了。
傅春聆轻轻握住她的脚踝,低头看去,的确是红了一大片。温柔了声音,说:“谁弄伤你的,问你,你又不说。”
孔妙低下头:“无论那人是谁,王爷都会为我做主吗?”
傅春聆沉吟了一下,随即答道:“没错。”
孔妙开始声泪俱下的控诉:“是绿蕊,她还让银铃推我下水,就是存心想淹死我!王爷,您可差点见不到奴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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