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者也太小气了吧!
在陆陆续续接待进化者好几天之后,每天都累得口干舌燥的屋一柳,现在满腹都是牢骚。
服务业是真的不好干,他还顶了个npc的名头呢,可进化者里有一个客气的吗?就一眼没看见,有人把整个巧克力衣柜都给装走了;还有一位似乎能力跟骆驼有点关系,很能存食,往那儿一坐就开始缓慢地、张张合合地吧唧嘴,仿佛一头沉默耐心的食草动物。他从早上坐到第二天天亮,人走之后,糖果屋就剩个砖头水泥的架子了,不得不停业两天,重新赶工搭建。
他一个人吃掉了几百斤重的食物,临走竟然连留一个特殊物品作小费都不愿意;屋一柳说,鸡肋也行,他说,鸡肋也没有。
也对,看这个风格,他吃完鸡哪还有鸡肋了。
幸亏不是每一个进化者都这样,大多数人还是吃一吃就走了,否则连屋一柳都要开始替进化人担心假副本的存续性了。只不过,进化者要是都这么抠门寒酸,他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一次机会?
时间过去越久,屋一柳就能感到自己越抑制不住地焦躁。
对于乔教授来说,他等于是有一天出门后突然失踪了,再也没有任何音讯下落,她说不定以为自己已遭不测了,这对老太太来说恐怕是一次沉重打击。而他呢?他既联系不上外界,计划也毫无进展,每天所做之事,本质上都是在帮助变形人巩固世界稳定——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他?
他必须得拿一次特殊物品捐赠,越快越好。只有亲手送一次捐赠,他才能摸清楚特殊物品的流出途径;偏偏这么久了,竟连一个特殊物品都没有收到。
不,这话其实也不尽然。屋一柳手头上,并不是什么特殊物品都没有的。
……他还有那只纸鹤。
当他想到自己可以假装收到捐赠,把那只纸鹤拿去中央控制室的时候,他突然一下子体会到了进化者不舍得捐特殊物品的心理——这跟把孩子捐出去有什么区别啊?
理智一点看,有干瘪女人在中间搅局,麦隆那一伙人看来也指望不上了,他在监视之下又没有机会用纸鹤,继续将它拿下去也只是在浪费它罢了。
可是一想到要亲手将人生中第一件特殊物品送出去,送给变形人,屋一柳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此时他的右手就插在裤兜里,指尖摩挲把玩着那只小小纸鹤,心里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自从下定决心,他这几天都快把它给摸烂了,好像多摸一摸就能把它留下似的;每一次直到送走进化者了,还没找到机会,他都会在心里松一口气。
要不然再等等,还是别捐了,万一出了事需要麦隆救命怎么办……
别受诱惑,屋一柳在想象中打了自己一巴掌。
表面上,他还是在老老实实地等待着下一波进化者。今天的进化者是从假副本其他地方来的,他都能听见从小道拐弯处传来的说笑声了——“我特别馋糖果屋里的芒果雪糕人,都好几天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笑着说。
是很好吃,屋一柳都吃过两个人了;npc在交班的时候,吃一点东西也不算过分。
“我今天一定也要尝尝看。”另一个似乎年纪相仿的女孩笑道。
这二人应该是从其他入口进假副本的,都是屋一柳没听过的嗓音。光这么听着,她们两个就像是平平常常的年轻女孩,相约在周末出门逛街吃东西,好像人生中最大的忧虑,就是脸上冒了一颗痘痘;屋一柳哪怕还没进化,此时听见她们一路嬉笑走来,都不由生出了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上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时,简直就像是另一段生命。
听见年轻女孩的声音,那个中年男人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戴回去,脸上都是光亮的期待。
从小道转角处走来了两个人影,越来越近,两个光秃秃的头顶在太阳下泛着一片汗光。那两个秃头肥脸、不辨男女、身体上到处都画着相同花纹的胖子,对门口的npc已经司空见惯,冲他们一笑,嗓音清亮地说:“芒果雪糕人还有吗,我们等不及啦。”
被秃头皮一照,中年男人的脸色反而迅速灰暗了下去。
“请跟我来,”屋一柳勉强维持着笑容,为他们推开了门——他并非失望,正相反,他的心都快跳出喉咙了,甚至生怕自己声音发抖,会让人看出不对。
这两人的打扮也是一模一样的;尤其让屋一柳在意的地方是,他们腰上都缠着一块厚厚白布,缠布上缝了许多口袋,不知是不是用来装东西的——反正看着像就足够了。
糖果屋后有一间小房间改造的“冰雪天地”,是专门给冷点留出来的空间。二人熟门熟路地推门进去,直奔房间中央几个雕像模样的雪糕人而去;屋一柳眼看那中年男人一副提不起劲来给他们服务的样子,感觉额角血管都在突突地跳——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太合适了,他急忙拿起二人份的餐具跟进了门,一头扑进寒气里。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把糖果屋里的摄像头位置都摸得清清楚楚了。它们遍布每一个角落;避是避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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