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三酒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怀疑自己也许只是做了一个血红惊心、过于逼真的噩梦。不仅礼包死了,斯巴安死了,连自己也——
“大家都清醒过来了吗?”一个略有几分熟悉的嗓音惊了她一跳,叫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来不及看看说话的人是谁,她先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仍旧饱满,没有随着头骨一起被击塌下去。
然而被人一下一下锤碎了太阳穴的记忆,却清楚强烈得令她想吐。
“希望你们还记得,”那个嗓音继续笑着说道,“游戏规则里已经介绍过了,死在游戏中的玩家也不会有事的。你们刚刚复活,难免有点困惑……”
礼包!
林三酒急忙四下一看,头骨却像是实际上已经碎了一样,化作剧痛扎入她的大脑里。她嘶了一口凉气,不敢动了,望着自己身边十来张茫然的面孔,哑声叫了一句:“礼包?”
他在游戏里扮演植物,但又不会真的生出根来,应该现在也没事了……
“据我得到的通知,玩家猫葵因为伤情特殊,”说话的是一个浑身都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志愿者,此时站在躺了一地的人们中央,说:“现在暂时仍然在治疗中。”
治疗?
“谁给他治疗?怎么个特殊法?”林三酒一边问,一边发现斯巴安正从最远的角落里慢慢爬起身,似乎负担也不小。他们现在回到了游戏开始的地方,公寓大厅里。
“那我就不清楚了。”志愿者耸耸肩膀,“但我知道他肯定没事的。他恢复原状后,就会被送回这里来,你接到通知来找人就行了。”
这里的人讲话都喜欢缺少主语,被谁送回来?是给礼包治疗的人吗?能有本事治疗数据体的,是不是也只有数据体了?
重点是,她难道只能干等着吗?
林三酒咬着嘴唇陷入沉思的时候,她身边有个人似乎彻底清醒了,怒叫了一声:“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她转眼一看,发现是李儿——当然,是那黑发姑娘在游戏里的名字。
李儿发火的对象不是她,也不是那小老头杰西卡,却是另一个女孩子,在游戏里扮演关先生的。“关先生”正蜷着坐在地上,半张着嘴,目光怔怔地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又像在发傻,又像是不敢置信。她和李儿互相看不顺眼,此时却任由李儿发火,一声也不吭。
“你和这老头想要对我干什么?”李儿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咽喉。“你们都是心理变态吧?”
“不是的话,也不会最后把楼里的人都给屠了。”林三酒哼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朝她走过来的斯巴安——后者作为平克被冰刀扎进颈部动脉时的那一刻,恐怕会成为她下半辈子丰富的噩梦素材之一。
不动气是不可能的,尽管她一再告诫自己,对方也只是受了游戏影响而已。
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哼,斯巴安在她身边跌坐下来,扑起来了一股无花果的气息。他似乎一举一动都很吃力,面色也不比别人更好看,但他还是费劲走过来了。
“都给屠了?”游戏里死得早的人似乎还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说话的人是那个面色蜡黄的男人,扮演的角色却是美貌女性爱碧。
“全死了,”一个面容陌生的男人答道,“除了李儿之外,他们最后把楼里每一个角色都杀了,连我都没逃过去。”
“你是谁啊?”扮演烤肉胡的中年女人瞪着他问道,“我从没见过你。”
“好了,好了,”眼看众人七嘴八舌即将要吵成一团的时候,那个志愿者伸手在空中压了几下,等众人都闭上嘴以后,才继续说道:“请先让我告知一下游戏结局。”
林三酒在肚子里叹了一口长气。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运气,她每说服一个人就死一个人,到了据她所知的最终结局时,她的“信徒”差点全死光了。不用问,她这一场游戏是肯定没有通关的,估计还得再来一遍。
被人活活敲碎头骨的恐怖,叫她忍不住一颤。
“这场游戏在第十七天的时候,大部分玩家就死了,只有‘黑朋’和‘李儿’活着。其他人保持着死亡状态,他们两个人一直活到了第三十天,游戏结束。”
“等等,”扮演陈小姐的老太太说,“黑朋早就……”
“没死,”林三酒忍不住答道,“我们的认知被这个游戏给扭曲了。”
“怎么说?”
扮演黑朋的那个女孩,不太好意思地咳了一声。“那个,”她看了一眼扮演燕黄的男生——后者此时瞧她的眼光都是冷冷的——挠了挠头,说:“其实是黑朋杀了燕黄……但你们都以为死的是黑朋。”
不等众人发问,她继续说道:“我在游戏进入中期时发现……我们在这个游戏里存在着盲点,主要是因为游戏角色和实际人物之间的……唔,身份冲突。”
“那个,我的目标是要不为人知地摆脱妻子……因为燕黄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的负担。”扮演黑朋的女孩子说着,瞥了一眼她在游戏内的“妻子”,游戏外的朋友。“我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杀掉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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