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公子帮忙迁徙天香谷,不知一切可否顺利,瑶月她……现在在何处?”应飞扬小心翼翼问道,紧张中带着期许,与天书相比,再会佳人才是他来蜀中的最重要的目的,方有机会便迫不及待的问出。
越是在乎便越是情怯,话一出口,应飞扬便觉心头狂跳,比过往任何一次生死交锋时跳得还厉害。
却见孔雀公子狂态一敛,躺在胡床上,显得有些意兴阑珊道:“她啊,还在妖世。”
心头蕴起的甜蜜陡然消散,应飞扬生起不祥预感,却仍安抚自己莫要多想,可声音已止不住发颤:“公子已回,她还滞留妖世做什么?”
“做什么?”公子翎双手枕于脑后,闭上眼睛,没精打采道:“大概是做人质吧……”
“人质,怎么会?”好像一盆冷水浇下,原本火热的心被浇得冰凉,应飞扬只觉遍体生寒,要上前将孔雀公子拽起来逼问个清楚。
楚颂一直看着应飞扬的脸色,提前一步拉住他衣袖道:“应大哥,你别急,先听我说,事情是这样……”
姬瑶月最后的抉择,让公子翎颇为窝火,自是不想多提,便由楚颂将前因后果一一说出。
其中波折曲回,非一言半语能可尽述,楚颂一直说,应飞扬就一直听……
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好像化作了雕像,与脚下大佛融为了一体,待楚颂说完,依然一言不发。
周遭一片寂静,唯闻风吹浪动,雕凿未成的大佛好像已伫立了千万年,低垂的眼睑望着无情逝水,悲悯着有情之人……
良久之后,却听应飞扬一声笑,“哈,牺牲一己,保全族人,这还真像她会做出的事……”而声音竟已平静无波,与平时无异。
楚颂仍是担忧,唤道:“应大哥,你还好吧……”
应飞扬却似浑不在意摇摇头,对公子翎道:“身为人质,换言之,便是她现在平安无虞?”
公子翎闭目道:“若只论平安,此时的她,倒是比过往与老龙头为敌时安全的多。”
“那便好!”应飞扬舒出一口气,接着朝公子翎拜道:“月儿此行妖世,有劳公子一路护持,请受应飞扬一拜。”
公子翎哼了一声,道:“无功而返,有什么好拜的?”
“即便如此,仍是多谢。”应飞扬仍是将礼行满,随后道:“素宗主还在等候,延误了许久,在下便先失陪了。”
应飞扬又向几妖拱拱手,随后从佛首跃下,身形向脏腑洞处点落。
见他神态自若,全无半点悲戚,三位女妖面面相觑,便听一袭蓝衫的赵雅淡淡道:“姬小花妖那般英气干练之妖,偶尔提及他的名字,眉宇间都藏不住小女儿的春情,我原本还好奇他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呢,今日一见,原来也是薄情之辈。”
语气虽是平淡,却带着鄙薄之意,楚颂听着刺耳,替应飞扬辩解道:“赵雅姐……你莫要这么说啦……应大哥才不是薄情之人。”
赵雅轻轻摇头道:“听闻姬瑶月困陷万妖殿,他倒是平静泰然,若真情深义重,怕是听完之后,便已赶往妖世,哪怕拼却性命,血战百里,也要将心上人救出……”赵雅说到‘拼却性命,血战百里’,美眸却已不经意的投注在公子翎身上,如水目光中有一瞬期许,但又很快黯然消退,继续道:“说到底,还是懦弱胆怯,畏惧北龙天威。”
“才不是呢?”楚颂争辩道:“应大哥可是敢闯六道,闹昆仑,对上帝凌天也毫无惧色,哪里懦弱了!”
赵雅道:“不是无胆,那便是无情了,执剑忘情,倒是剑客的通病,宇文锋如是,越苍穹如是,他的师傅顾剑声更如是,现在看来,他也如是。过往就算是真情,但剑法愈高,情也愈淡了……”
“不会的……不会的……”楚颂连连否认道,可却找不出反驳的词汇,甚至,回想起应飞扬持剑对敌时目光中的狂热专注,让她心中有那么一瞬,隐隐相信了赵雅的说辞。
赵雅捋了捋发丝道:“不用再为他说话了,转情易性本就寻常,天下虽大,又有谁能如公子一般至死不渝呢?”
公子翎闻言轻笑一声,道:“我便奇怪,你过往从不对他人之事上心,今日怎会说这么多,原来是借题发挥啊!”
赵雅坦然道:“公子,你涉入天书之争,当真如素妙音所说,是为了寻起死回生之法?”
公子翎睁开眼,“你信了?”
赵雅避开公子翎目光,恭谨道:“我只信公子。”
公子翎笑了笑,道:“那么,是有如何?”
赵雅欠身道:“还请公子三思,天书之争涉及多方角逐,结果难料,我担忧公子会受伤……”
公子翎放声大笑,张狂道:“受伤?便是六道齐至,三教同来,想要伤本公子,也是难如登天!”
赵雅点头道:“我知晓,因为天下,真正能伤到公子的,只有‘她’……”
公子翎笑声登时消散,面色凝重下来。
“公子,一次又一次,我看着你遍寻起死回生之法,也看着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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