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九霄这家伙虽眼高于顶,但对清岳掌门倒是极为尊敬,我替他指了明路,让他们师徒重逢,也算是成全他师徒情谊。”应飞扬这么想,便觉自己是做了件好事,却忍不住又在心中补了一句,“当然,若能经任九霄一闹,让道奇先生的真实身份暴露,那便更好了!”
应飞扬轻笑一声,走回原处与天女会合,方穿过树林,便觉两道目光审视而来。
“噌!”儒门公子盘膝而坐,手拨琴弦发出无意味的声音,盯视着应飞扬道:“锋芒如剑,锐气逼人,剑冠传人果然名不虚传。”
应飞扬亦直迎他的目光,打量着许听弦道:“俊逸儒雅,气度卓然,儒门亦是恰如其分。”他与儒门琴剑公子过往在司天台打过照面,但并无交谈,此次算是第一次接触,但见面前青年相貌俊逸,目光澄澈,一袭洗得有些掉色的青衫罩在身上却也不显寒酸,反而衬得他更显干净脱俗。
许听弦又拨了下琴弦,话锋一转道:“但八部天书事关重大,应兄一人占了‘夜叉’、‘龙众’两本,重责大任,担得起吗?”
“一试如何?”应飞扬浅浅一笑,比之许听弦的形貌气质,更能引应飞扬注意的是他的一身修为,作为儒门最杰出的弟子,方才对上身兼凌霄剑宗与春秋剑阙两家之长的任九霄亦不落下风,显然“公子”之称,并非侥幸得来,而先前听天女凌心提起,许听弦乃是八部天书中‘紧那罗’的宿主,更引起应飞扬较量之心。
方才与任九霄交手未能尽兴,此时便将战意高涨转移到了许听弦身上,说话间又一步踏前,凛锐气机亦随之进逼,激得许听弦膝上古琴“九霄环佩”琴弦颤动不已,发出阵阵尖锐鸣声。
却见许听弦一手抚琴,抚平躁动的琴弦,随后连忙摆手道:“免了免了,方走了一个狩剑人,结果你又来,你们这些剑客,都这么好斗吗?”
应飞扬挑眉道:“许公子号称琴剑公子,这么说,岂不是把自己也编排进去。”
许听弦轻笑道:“此言差矣,琴剑公子,琴在前,剑在后,自然是以琴为主,剑乃修胆,琴才为修心!”
“好了,应公子,先前还说精神不振呢,斗了会剑,你倒是涨精神了……”天女凌心偷偷白了他一眼,随后将话题转回正事,“许公子,方才我优昙净宗的讯号,可是你所发?”
许听弦点头道:“正是。”
天女凌心道:“嗯?那可是我宗宗主有所交托?”
许听弦道:“没错,我贯通‘紧那罗’神通后,本是受素妙音素宗主所托,来东海与你一并寻找夜叉天书下落,但如今情况有变,便改作接应你们。”
天女问道:“情况有变?发生了什么吗?”
“天女可曾听过泰山之上有一块‘天书岩’?此石受风侵水蚀,历经数百年,渐渐成了闭合的书册之形,本朝太宗皇帝将此岩石视为上天用来彰炳他文治教化功绩的象征,以其形状,赐名此石为‘天书岩’”
“天书岩?”天女眉头一皱,这个名号已引起她遐想,而她亦知晓许听弦在此时提及,必有原因。“然后呢,又如何?”
许听弦语气凝重道:“七日之前,此天书岩忽然昊光大作,瑞气冲霄,原本是闭合的书册形状,突然从中打开,而书册之中更有四句话——双百之期,八部合一。应时现世,点彻灵机。”
天女凌心一惊:“这……竟有这等异事?”
“七日前……那是我取得夜叉天书之日!”应飞扬也猛然察觉:“不知这其中可有关联?”
许听弦道:“异象现世之后,我华章儒府知世先生连卜三卦,试图洞彻天机,虽因此伤重呕血,但也窥破了些端倪。天书之气为虚灵,而天书岩为实体,原本应是天书之气蕴生之后,汇入天书岩中,虚实相合后,促成天书现世的天命。但天书之气先被圣佛尊镇压,现世之后,又被八部护法一份为八,才使得天书岩一直成闭合之态。直到七日前应兄得夜叉天书,至此,八部天书各得宿主,天书岩也就承天受命的开启了。”
天女凌心皱眉道:“双百之期,八部合一。应时现世,点彻灵机。若以字面意思,就是指两百日后,八部合一,使得天书降世,泰山之顶出现这等异状,怕是天书现世的消息要人尽皆知了……”
许听弦点头道:“没错,先前有两道天书之气各自飞入了昆仑和北域,如今又有异象,帝凌天和北龙天必然都已知晓了天书之事,对天书也必都觊觎,咱们现在都像是身怀重金的人,单独行动太不安全,所以素宗主传讯让我接应你们,尽早与众人会合。”
天女凌心忧心道:“北龙天素来寄望天书现世,借天书寻得断唐朝国运的方法,若真被他所得,那便又是社稷颠覆,众生染血……可有方法再度镇压天书?”
却见应飞扬眉头一挑,扬声道:“何必阻止,圣佛尊镇压天书,也只阻了一时,却终难阻一世,既然天书现世已是定局,与其设法镇压,倒不如咱们夺了天书,用它来破六道,平北龙!”
天女凌心薄嗔道:“你说得倒是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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