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凌心到了应飞扬所指的酒馆,却觉气氛冷凝,剑拔弩张。天女觉察情况不对,不声不响的沿着墙边走到一旁,观察场中情况。
酒馆不大,就六七桌,但大早上却已都坐满了人,客人皆是粗豪的江湖客,一个个半敞着衣襟,露出黑铁般的胸膛,桌案上搁置着刀剑,而所有人都面色紧张,将目光集中在中间一桌。
天女再看向中间,但见中间一桌只两人彼此对峙。
一者年岁约莫二十出头青年,背上负着一剑,模样周正,但面上却颇见风霜,下巴上稀稀疏疏的胡茬,让他平添几分落拓不羁。虽同样是江湖客打扮,但天女凌心看来,他一身武息之中,又隐隐掺杂了些仙家修法。
而此时与他对峙的却是一名妙龄少女。
少女也就十五六岁,身段还未完全长开,但前胸微微挺起,已勾勒出青春耀目的弧线,面上眉清目秀,杏眼桃腮,容貌虽非绝美,但也显得既可爱又有活活力,而此刻她那一对黑白分明的秀目,正不甘示弱盯视着面前的江湖客,气氛一触即发!
青年男子双目冷吐寒光,拍案而起道:“小丫头片子,毛还没长齐,就敢跟我斗?最后一次机会,知难而退还来得及!”
“不是跟你斗,是姑娘我一个,斗你们所有人,今日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来,姑娘就敢让谁躺着出去!”少女也不甘示弱,起身将脚踩在凳子上,双手叉腰扫视众人道。
“这姑娘,说话倒是很呛,不过怕是要吃亏……”天女凌心此时正打量着少女,发觉少女身上也有仙家气息,只是限于年岁,仍显得根基浅薄,怕是比不上眼前的青年,更何况对方人多势众。天女见少女娇小模样,不由心生怜惜,暗道:“终究只是个小女孩,若真与这批人打起来,只要不是天大的错,都该帮她一下。”。
落拓青年倒是没以多欺少的打算,冷声一笑:“笑话,我来对付你已是以大欺小,怎么可能再以众敌寡,只是你可别指望我手下留情,今天我们中,只能有一个站到最后!”
“那倒下的人,注定是你!”少女俏脸含煞,一字一字道。
话已至此,无需多说,两股无形气劲相冲,桌案之上杯碟都“叮当当”的颤抖,似是畏惧将起的龙争虎斗。当气氛冷凝到极点之际,却见双方同时以手击案,沉喝一声——
“上酒!”
“哈?”天女凌心一脸呆滞。
却见酒馆伙计上前,将两坛大酒抱上桌,沉甸甸的分量让人望而生畏。
“小丫头,可是你夸下海口的,喝倒了你,这里所有人的酒钱都免去,可别待会仗着喝醉了赖账!”落拓青年击开酒封倒了一大碗酒斜睨少女道。
“是不是海口,你马上就知晓!”少女也同时倒酒,“若你先醉倒,所有酒钱都得你付,还是要付五倍的,记得将钱准备好!”
“你也就趁现在逞嘴皮子吧,我先干为敬!”青年一仰头,一大碗酒咕嘟嘟的入了喉,之后一抹嘴,碗口下倾,已是滴酒不剩。
“八哥好酒量!”
“给这丫头些厉害瞧瞧!”
“八哥,你可一定得为我们出头啊!”
其他江湖人见状,纷纷喝彩叫好!
“去!叫谁八哥?我还鹦鹉呢,叫我南哥!”青年挥手一斥众人,接着举碗相邀,冲少女道:“该你了!”
可却见少女已双手捧起碗,虽姿势不如落拓青年那般豪迈,但速度丝毫不慢,转眼一碗酒下肚,将碗倒置,却是咂了咂嘴,粉嫩舌头舔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见她喝酒模样,青年便知遇上对手,面上首现郑重之色,“好丫头,有两下子!”也不多做言语,便又仰头灌了一碗。
少女面上笑嘻嘻的,露出两个可爱酒窝,但也丝毫不含糊,紧跟着灌了一碗。
酒碗的量本就极大,常人喝两碗就该酒劲上涌了,可这两人面色如初,轻描淡写间,又各自下了两碗,依然不见丝毫反应,只让其他江湖客叫好声更甚。
但见二人你一碗,我一碗的拼斗起来,天女凌心只觉满屋酒气,浓烈扑鼻,她只是闻着就觉得迷醉,黑纱斗笠外,白玉般的脖颈已变成出粉红色,
可青年和少女却是接连不休,足足饮了三十余碗,眼看一大坛酒将空,青年此时已现醉态,但见他面红耳赤,醉眼迷离,捧着一只碗颤着手往嘴边送,送了好几下都没送准地方。最后手一哆嗦,“啪”得一声脆响,酒碗摔碎在地。
“酒碗一个五文钱,一会别忘算在账上。”少女桃腮微红,眼波流转间又是一碗落腹,但见她算账仍算得明细,便知二人已分出高下。
青年犹然不甘,大着舌头含糊不清道:“我就不信了,你定是在你那坛掺水了!”随即不由分说,将少女的酒坛夺来,淋淋洒洒湿了一桌,才倒满一碗酒,仰头又灌下,但一入喉,青年便是面色一变,“这坛酒……”
少女笑嘻嘻道:“难得有人请客,自然要拿最浓最醇的酒给自己喝了,平时我都不舍得喝呢,这坛也记你账上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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