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陆天岚说出他的遭遇,应飞扬心头一震,暗道:“难怪遍寻师兄而不得,原来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算我们将洛阳翻个底朝天,也断然想不到,他竟然藏身在司天台牢狱之中。”
随后又心生说不出的不安之感,“师兄藏匿已久,胡离也是今日才开始有所行动,这两个心思深沉的家伙既然同时再出,定然将有大事发生,可究竟,会发生什么?”应飞扬思索不出,可不安感却如阴云一般笼罩心头,不断扩散。
此时,陆天岚问张守志道:“我都说了,那你呢?听闻张守志修炼邪法,阴谋弑师,被囚入司天台牢室内,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张守志扬眉怒喝道:“一派胡言,师尊对贫道恩重如山,贫道为何加害,至于修炼邪法,更是无稽之谈,上清派术法是道门正宗,博大精深,贫道何必舍近求远,修什么邪法!”
陆天岚冷笑道:“阴丹之法原出自《周易参同契》,原先不也是道门正宗么?正法邪用,颠倒黑白,向来是你们自诩正道者的拿手好戏。”
应飞扬也禁不住道:“司马真人之死暂且不论,不过你杀害弱质女流,修炼阴丹之事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什么阴丹,天生万物养人,而不求一报,我辈修行天道,自当秉持无私无我的天心,若是损人肥己,去抢夺无辜女子阴元为己用,那贫道还修道作甚!”张守志横目竖眉,义正言辞道。若只观其形貌,俨然就是一正道楷模。
陆天岚哼道:“若你未修习阴丹,方才阴丹之力怎会与你发生感应,那种与你血脉息息相关的力量,我就不信你毫无觉察。”
张守志眼中也闪过一丝茫然,随即道:“谁知是你这妖人用了什么手段,是了,定是你与其他人联合。陷害于我。”
应飞扬心中觉得荒诞,嘲道:“你倒是推卸的干净!”
张守志扫了他一眼,淡然道:“应师弟,若是哪一天你突然醒来。发现你师傅死了,肢体残了,过往的同门、徒弟也不在了,人事全非,你却什么都记不起。所有人都说你有罪,让你认罪,然后乖乖领死,换你,你会承认吗?”
应飞扬竟一时无言以对。
张守志继续道:“你方才问我为何在此,贫道失了记忆,只记得被慕紫轩带走,先将贫道关在了牢中,不久之后又将我转到了这里,结合飓风盗方才所言。看来慕紫轩是以身为饵,冒充贫道来因你上钩而做得布置。只是想不到,贫道这条贱命竟还能引来飓风盗的兴趣。”
陆天岚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张守志道:“所有人都要贫道死,贫道不畏死,但是非黑白总要分个明白,若是蒙冤而死,岂不让害我师尊的真凶逍遥法外!陆天岚,你若仍想杀贫道,现在力气养足了。再战一场无妨!”
应飞扬冷道:“张道长就笃定了自己是蒙受冤屈,就没想过,你若真的犯下罪行呢?”
张守志默然片刻,坚定慨然道:“你以为贫道真的没想过?修道修道。若心中的道丢了,迷了,死了。那只这身子苟活着又有何益?若查明真相,贫道确实有罪,那不过便是以死偿罪罢了。”
毫不犹豫的话语出口,三人竟一时无言。张守志双目澄澈,神情坦然,以致让应飞扬都愣住了,若非曾亲手揭破此人恶行,他现在几乎都以为是自己误解张守志了。
片刻后,陆天岚仰头哈哈大笑道:“趣味,趣味,夺魂术非是万能,以你修为,夺魂术对你影响有限,按说不可能令你将所有恶事都忘却,除非有清浊一气补天阵一类的阵法加持,又或者,夺魂术是个契机,而你,本身打心底就想忘却你的恶事重新开始。当然,还有可能……”陆天岚笑声一收,眯眼用一种要将人看透的目光审视张守志道:“你到现在还是在演戏,而且演得惟妙惟肖,连我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锐利目光,令张守志心头都咯噔一响,但陆天岚转瞬又笑道:“不管是哪种可能,都是同样有趣,正变邪,邪变正,老子纵横天下百年,这等趣事倒是还未曾见过,杀你之事暂且放下,老子等不及要看你脱出此地,查明真相后,又将是何面目了!”
“也得出得去再说……“应飞扬懒洋洋的道、
陆天岚转身对应飞扬道:“应小子,你可有出去的方法?”
应飞扬耸耸肩,道:“方才不是说了吗?本来或许知道出路,但此时,我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如何出去?”
陆天岚半信半疑道:“你是司天台之人,既然敢进入此处,难道事先没做其他准备吗?”
应飞扬苦笑道:“第一,我只是暂时替司天台跑腿而已,算不上司天台的人,第二我可不是自己想进这鬼地方,而是被人关入的。”
“哦?是怎么一回事?”陆天岚追问道,他和张守志都已将前后因果说出,也该轮到应飞扬了。【ㄨ】
应飞扬叹口气道:“其实,我也是稀里糊涂的……”将前因后果讲出,从他被胡离带走,一直将到方才闯入一人一妖争斗,只省略了在此处寻得袁天罡所留功法一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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