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敌人从肉身到心灵层面都彻底崩溃,才不慌不忙地追赶上去,用长矛贯穿敌人的心脏。
然而,这并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仅仅是一场拖泥带水的“灭鼠行动”而已。
虽然鼠民在黑角城闹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但主要是连环大爆炸,打了血蹄氏族一个措手不及。
大脑仍旧充塞着荣耀和傲慢的半人马武士,可不会认为,在草原上围猎一帮肮脏、孱弱、卑贱的老鼠时,还有耗尽时间,射空箭囊的必要。
昨天追杀这些该死的老鼠时,他们甚至连一支箭矢都没有浪费。
只消稍稍加快速度,将长矛对准前方,弯刀横在两侧,就能行云流水地收割这些微不足道的生灵。
他们唯一要小心的,仅仅是不要让对方脏臭的鲜血,飞溅到自己身上而已。
今天,还是因为这一大坨躲藏在草丛里的老鼠,半人马武士才浪费了几十支宝贵的箭矢。
速度越来越快的半人马武士,谁都没想到这会是一处预设的战场。
他们还以为可怜的老鼠们,被昨天的杀戮吓破了胆,连逃跑的力气都烟消云散,只能蜷缩在这片貌似茂密的草丛里,像是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希望能逃过一劫。
就算他们劈开草丛,发现了逃亡者们辛辛苦苦挖掘的陷坑和壕沟,也没往心里去,反而讥笑眼前这些老鼠的愚蠢。
“想要依靠这些阴沟和窟窿,阻挡血蹄勇士的冲锋?怎么可能!”
的确,侥幸从箭雨中幸存下来的逃亡者们,在感知到半人马武士如同铺天盖地的杀气碾压过来后,都无比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执行的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酒桌上醉醺醺讨论“用滑铲来对付老虎”。
和在腥风四起的山林中,真的被一头硕大无朋、杀气腾腾的猛虎凝视,完全是两回事。
而半人马武士绝对比猛虎更加可怕。
可怕十倍。
这些好像将人类的上半身和战马的下半身,通过超卓基因科技融合到一起,好似从梦魇中走出来的战斗生物,丝毫没有食草动物的温驯。
很多半人马武士都拥有满头剑拔弩张、威风凛凛的毛发,从脊背一路延伸到了马身上。
当他们风驰电掣时,就像是一团团五颜六色的战焰,缭绕周身一样。
不少半人马武士都拥有堪比牛头人的健硕身形,油光发亮的皮肤散发出铜浇铁铸的金属质感,不但双持着长矛和弯刀,为了增强冲锋时的杀伤力,不少人还在身后横着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刃,甚至在四个蹄子的上方,都嵌套着几枚铁环,上面镶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
可想而知,被这些镶满了利刃和尖刺的战争机器,狠狠冲进己方战线,恣意践踏和切割的话,究竟会造成何等恐怖的破坏。
更加可怕的是,半人马武士在维持着极限冲击力的同时,灵活性却丝毫不减。
他们是字面意义上的“人马合一”,无论两条铁臂还是四只铁蹄,都是意志的延伸。
逃亡者们的时间和力气又相当有限,不可能将壕沟隐蔽得完美无缺。
很快就被半人马武士发现,轻盈无比地跃了过去。
至于那些理论上可以绊住马腿的草结,往往被半人马武士镶满了尖刺的铁蹄轻轻一碰,就化作齑粉。
面对雷霆万钧般碾压过来的半人马武士,所有逃亡者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两三天前,他们曾在连环爆炸的黑角城里,直面过血蹄武士里面的老弱病残。
依靠人海战术,以及蛰伏在人群深处的神庙窃贼的帮助,他们曾经战胜对手。
便以为血蹄武士不过如此,战斗力的羸弱完全能依靠数量上的优势来弥补。
直到此刻,在半人马武士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至的杀意笼罩下,逃亡者们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幼稚和可笑。
即便在心灵层面,他们的信仰仍旧坚定甚至狂热。
但在生理层面,他们却从每一颗细胞的最深处,发出了源自基因的尖叫。
幸好——
在这些即将崩溃的乌合之众,和将速度飙至极限,再也无法偏转角度、改变方向的半人马武士之间。
还隔着两个比半人马武士更有资格,被称为“杀戮机器”的存在。
孟超犹如一条蛰伏在深渊中的蛟龙。
四肢都深深嵌入湿润的泥土,将身体尽量伏低,隐没在草丛中。
同时,将呼吸、心跳和体温都收敛到极限,令近在咫尺的半人马武士,都无法感知到他们最脆弱的肋部和腹部旁边,还隐藏着一个极度危险的凶神。
而在貌似岩石,绝对静止的身躯上。
一条条粗壮的筋络和血管,都像是灌满了灵气一般鼓胀起来,组成一幅张牙舞爪,恍若怒龙般的图案。
而在眼皮低垂的双眸后面,孟超的脑域深处,无数道心灵闪电的缭绕之下,更是有一道强横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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