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超说,“你知道吗,大巴克先生,最开始我们的教材里写着,当进行相关工作的时候,需要用金属支架将目标的眼眶尽量撑开,让目标能目不转睛看到全过程,这样,目标心灵崩溃的速度会更快。
“但在实践中,却发现根本不用这么做,因为相比鲜血淋漓的场景,那种闭上眼睛,不知道接下去生不如死的剧痛,会从哪里钻进身体的滋味,才是最恐怖的。
“我很想知道,以死亡为荣,甚至认为死得越凄惨就越荣耀的图兰勇士,究竟能瞪大眼睛,坚持多久?”
孟超开始工作。
大巴克真不愧是血蹄家族的成员,铁骨铮铮的硬汉。
他足足坚持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失禁了。
感受到自己的裤裆里面一塌糊涂,前所未有的羞耻和生不如死的剧痛,让大巴克的神经全线崩溃。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就像是最卑贱的鼠人那样,嚎啕大哭起来。
孟超静静等他哭完。
“可以继续了吗?”
他问牛头武士,“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还有整整一夜的时间。”
“不……”
大巴克的胸腔深处,一道尖锐的气流冲破了血肿的咽喉,他发出母鸡般的尖叫,“求求您,让我死,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你会后悔的
“你确定?”
孟超微微皱眉,“我不得不说,你实在让人有些失望了,大巴克先生,我还以为高等兽人都是钢筋铁骨,至少能坚持十几二十分钟呢!
“话说,你真的不准备再坚持分钟了吗?”
“不!不!不!”
大巴克发出凄厉的惨叫,“快向我提问吧!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啊!”
最后这声惨叫,源自他皮开肉绽的左腿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孟超用富含易燃油脂的秘药,烧灼他的伤口,暂时封住了支离破碎的血管,将牛头武士悬吊在生存和死亡的分界线上。
“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却令痛不欲生的大巴克彻底愣住。
他已经做好了出卖一切机密的打算。
包括血蹄家族最见不得光的内幕。
但他没料到黑发黑眸的怪物,会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什,什么村子?”
“就是那个,从图兰河的支流中把我打捞上来,救了我一命的村子。”
孟超很有耐性地解释,“也就是后来被你们的征召队,毁掉的那个村子。”
大巴克沉默了一会儿。
煞白的牛脸上,渐渐浮现出困惑和惊讶交错的表情。
仿佛不敢相信,孟超不惜得罪整个血蹄家族,煞费苦心将他抓到这里,仅仅是为了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在秘药刺激下,伤口烧灼处的刺痛却还在持续。
并且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变得越来越无法忍受。
为了尽快摆脱无尽噩梦般的折磨,他只能老老实实说:“彩螺村,那个村子叫做彩螺村。”
“彩螺村……”
孟超陷入回忆,喃喃道,“没错,我记得那个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沿河而居,村民们很喜欢从河里摸来七彩纷呈的螺蛳,将螺肉吃掉之后,就把螺壳串起来,制作成半透明的风铃,挂在床头或者门框上。
“当我在黑暗深渊的边缘挣扎,灵魂之火随时都会熄灭的时候,我听到了那些风铃‘叮叮当当’的碰撞,还有孩子们和风铃一样清脆悦耳的笑声——村子里的孩子们,最喜欢围绕着风铃嬉戏打闹,或是鼓起腮帮子,用力吹气,让风铃越转越快,所有五颜六色的螺壳都会飞起来。
“是村民们的精心照料,还有孩子们的笑声,把我从死亡边缘硬生生地拽了回来,否则,我早就变成图兰河底,一副被鱼虾啃噬殆尽的骸骨了。
“那实在是一群很善良的村民。
“也实在是一座很漂亮,很宁静的小村庄。
“你们实在不该毁掉那里的,大巴克先生。
“当你们在彩螺村烧杀抢掠,恣意破坏和奴役的时候,我才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还处在半死不活,连一根手指头都举不起来的状态,我没办法阻止你们的兽行,只能牢牢记住你们这群畜生的样子,特别是你,脑袋上一大一小的两支牛角,我记得自己当时就和你说过——”
孟超冷冷对大巴克说了五个字。
大巴克这才想起来,当他们毁掉彩螺村,并且将这头黑发黑眸的怪物拖回黑角城的时候,这头怪物曾经微微睁开肿胀的双眼,对他说过同样的音节。
当时,大巴克还以为这头怪物仅仅是在发出毫无意义的痛苦呻吟。
但如果他会地球语言的话,那时候就应该知道,孟超对他说的是:
“你会后悔的。”
大巴克愈发迷茫,也愈发恐惧。
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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