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导致今时的内伤。
旧疾加新伤最是耗人,大夫也没旁的法子,只能先开了药方,吩咐人将药煎了下去。
闻澈蹙眉撑着桌沿起身,听着帐外的动静,知晓是祝陵等人在说话。
见他出来,祝陵抱拳:“殿下。”
闻澈问:“这是做什么?”
祝陵答:“启都来的人要折回了。此番虽是陛下下放粮草,可这押送粮草之人正是元大人的亲信。不知殿下可有什么话要他捎回去么?”
捎话么……
提起元蘅,他已经分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了。既恨她这般费心瞒着他,又疼她做事总是不周全自己。
“没有。”
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高兴,祝陵走了过来,放低了声音:“殿下真的没有话要传么?若要启都再来人,可就不知是何年月了。”
闻澈轻笑地看他:“祝陵,你也糊涂了?他说是元蘅的亲信,你就信么?闻临派人来江朔,可是摸清我底细的好时候,怎么会让元蘅的人跟着呢?若是元蘅派人来此,又怎会……连封信都没有呢……”
分别许久了。
他快要忘记上回抱着她是什么感受了。
本想着元蘅是在衍州,只要他挤出空隙来,总能是见上一面的。谁知元蘅竟是早就做好了诀别的打算,怪不得那几日她看着郁郁寡欢。
可叹那时他还不明白。
不明白元蘅早已做好了再不见他的打算。
好狠的心。
若是她遣人来,总归是要哄他的罢。
她总是不会哄人,说句软话吝啬得不行。
可就是这样半点温婉也没有的人,总是在某些时刻,戳得他心软。
闻澈搓了把冻僵的手,一改不高兴的神色,冲祝陵笑了声:“什么话都不必此人来传。但你要装装样子,在此人跟前装作江朔军从无困境的模样,并且多关心几句元蘅的近况。此外,我的伤病,千万不要提。”
祝陵没听懂。
闻澈解释道:“让闻临知道我不可能弃元蘅于不顾,她在启都的日子或许就会顺遂一些。”
是夜,军中之人燃了篝火,成群地围着分食烤羊。
入冬之后,凌州的军粮运过来一回,之后便再寻不出能供给军队的粮食。毕竟凌州百姓也是要活命的。
江朔地界苦,将士们已经数月没吃过什么正经的东西了,现今能打个荤腥着实是不易,于是便热热闹闹地偎在一处。
徐舒吃不下去,总是还惦记着闻澈的伤。可闻澈自打天色未暗时说了句困倦了,不许人打扰,便再没声息传出来。
跟着闻澈做事这么多年,他对自家殿下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平素逗乐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真当有了什么要紧事时,他是一声都不吭的。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
帐子外的吵嚷声以及木柴燃烧时的毕剥作响都渐渐地远了,将他的意识都从此处剥离。
渺远的记忆,再度回来。
他梦到了燕云山。
时值盛夏,燕云山被葱茏的树木遮盖,日光的斜影只能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将尘灰映亮,仿若飞舞的碎星。他仿佛还嗅得到雨后馥郁的青草香,以及潮湿的泥土散发出的浅薄的腥味。
前面行走之人背影健硕,布鞋踩进泥泞里,沾了一层草籽。
闻澈觉得眼熟,想要跟上去瞧个清楚。
那人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闻澈:“容与公子,前面就到了。”
是曲青竹。
闻澈全然想起来了。
曲青竹的手还带着伤,裹着厚实的绷带。夏日闷热,绷带的边缘处可见汗渍。
他一边走一边与容与说话:“听闻容与公子今日要远行做事,将您半途拦回来着实是冒昧。只是姑娘有事要与你说,在府中不方便,便在山顶那株老树下候着您呢。”
闻澈听到梦中的自己说:“曲副使的话,在下自然是信的。”
燕云军中有人对他不满,是曲青竹为他拦了致命一击,从而才落下了手伤的。那时的他对曲青竹没有半点防备。
可是今时闻澈却隐约觉出点不对劲来。
他要离开衍州,是元蘅亲自送行的。为何元蘅又要人将他拦回来,约在燕云山说话?
曲青竹还在说话:“我在燕云军中许多年了,可是元将军总是对我有颇多防备。其实我都清楚,只不过因为我曾是柳全将军的旧部。我没能跟着柳全将军去琅州,留在了燕云军中。可被人防备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他停下脚步,背后就是悬崖,有燕雀掠过层云,俯冲而下。
“容与公子,我本就处境艰难,你还要查我的部下……你就这般看不惯我么?当日是我救了你的性命,你就这般恩将仇报?”
梦中的闻澈怔了一怔。
他解释:“并非是针对曲副使。此番整顿是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曲副使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怎配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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