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了。
看清楚上面的字后,此人慌忙跪地:“琅州通判方易之,拜见巡抚大人,拜见凌王殿下。”
琅州与俞州毗邻,方易之自然是见过闻澈的。万没想到在有人禀报知州府出了血案之后,他竟会在此同时见到元蘅和凌王。
惊惧交加之下,方易之连头也不敢抬,也不敢多说话,生怕自己的乌纱帽就丢在今日了。
“今日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元蘅问。
方易之答:“是殿下知会。实属下官失察,竟在琅州城内出现此等……此等事,下官,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果然是闻澈叫来的人。
元蘅沉默了片刻,声音放缓:“封锁城门了么?”
“尚,尚未……”
方易之直起身子回头看向那队亲兵,大声道:“没听到元大人的话么?封锁城门!必得将此案凶徒捉拿归案,不然你们提头来见!”
抬起了头,方易之看到了闻澈苍白的面色以及手臂上的伤,忙起身又吩咐人传医师来。
这里发生灭门惨案,方易之不敢怠慢,单单是派人查证和清查安放尸身都费去了一整夜的功夫。
天破晓时,还没那些人的音讯。
“你随本官去刑房。”
元蘅叫住了忙碌不止的方易之。
方易之点头称是,然后便向才包扎好伤口,此刻正闭目不言的闻澈抱拳告辞。
闻澈睁开眼,便见元蘅也冷冷地向他施了礼,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转身就随方易之一同离开了。
元蘅一整夜都不理他。
此刻又向他施礼。
闻澈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烦躁,他明白,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
撒娇
一整晚, 有不知多少机会可以让元蘅质问他,她却始终一言不发,即便是跟着方易之忙前忙后, 她也不愿与他一并坐在堂中。
只有郎中处理伤口,他因太痛而轻嘶出声时, 元蘅忙碌的背影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停顿。但旋即就是眼皮也不抬地继续做事, 将他视作不在。
徐舒就站在他的跟前,看笑话似的抱臂而立:“就这么不说话了?”
“你别说话烦我就成。”
闻澈将缠着棉纱的伤臂挪了个舒坦姿势, 整个人后仰, 看着房梁, 喃喃道:“要我说, 不如吊死在这里。让他逃了, 没抓住把柄, 怎么跟元蘅明说啊……”
情爱之事徐舒不算太明白, 可看着闻澈这一副颓散模样,想到一个词叫当局者迷。
他道:“殿下, 你的话,元大人都会信的。”
仿佛心的最软处被人戳动了, 他的瞳孔微亮了些许, 可只是片刻他就再度颓了下来, 随意地揉了一把头发:“可这回我就是骗她说去了江朔,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她怎么可能都信?何况我只是瞧着模样像, 若我就凭着这点像,告诉她, 燕云军副使大老远跑到琅州来杀人, 她怎么信?她若问我为何在此处,我难不成就要说, 我卑劣地迫切想要得到琅州的助益?那我在她心里,只怕与闻临和陆从渊无异了!”
徐舒并不管他的烦闷,依旧是极轻的语气:“属下觉得这不叫卑劣,叫自保。你又怎知元大人不会理解你?你不肯跟元大人说,就会导致如今的局面,人家这回真的动怒了。”
能以一己之力收拾整顿江朔军的凌王,自然不是朝臣口中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这些年洒脱是真,洒脱中藏了或多或少的心计亦是真。
他从不自诩光明磊落,可他总避讳让元蘅看到自己的那一面。
那样太难堪了,他怕元蘅会因此皱眉。
在权术的污浊荡涤之下,元蘅却仍是一副霜雪般的秉性。有时闻澈瞧着她,只觉得那双仿若含着碧波的双眼与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同。他见过她杀人,见过她反击,可这些只能给她增色,让她与神仙的不染纤尘区别开来,从而坠到人间,坠到他的面前。
他不信菩萨,但他信元蘅。
就是太珍视,所以才在此刻自惭形秽。
元蘅喜欢的是干净磊落的容与,以及与世无争的闻澈。
那心存自私的凌王呢?
她若真的看到了,闻澈真的不确定她还会一如既往地待他。
“殿下,在心上人跟前呢,谁都想拿出最好的模样来。可真的要相伴一生,就不可避免看到彼此的许多面。元大人通透如雪,或许比你明白。”
道理是这个道理。
闻澈还是心烦,推搡他道:“知道了知道了,话怎么那么多,不累么?自己没讨到媳妇,整日在我这里晃悠什么?”
好心当成驴肝肺,徐舒不跟他计较,临走之前还要补上一句:“没事,属下瞧着眼下这场景,您日后还有没有媳妇,也不好说。”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闻澈因为伤口动不了,只得伸腿在空中踹了他一脚。
在方府一直留到了后晌,闻澈才见方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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