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卫老夫人庆六十大寿,当天,原主看着秦兰月坐在高堂上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听着对方明里暗里的“打趣”,心态彻底崩了,心中涌起一股恶气,当着众多亲族长辈和来往宾客的面,冲上前去扬手就给秦兰月一巴掌,末了,指手便骂。
从前克己复礼的人,而今口不择言,状若疯癫,直把满堂宾客看得目瞪口呆。
骂完之后,拔了簪子就要和秦兰月同归于尽,闹了好大一场。
因此被送到这处庄子里静养。
原主郁结于心,在庄子里惹了风寒也没想着好好治,几天前又发了一场大热,到底还是没熬过去,这才有了后面沈云西穿过来的事。
沈云西侧卧在软枕上,支起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原主的记忆,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书的剧情。
她穿的这本小说写到原主病逝的时候正赶上末世降临,理所当然地太监了,并没有结局,后面的发展如何她也不得而知。
她到现在还能记得大半剧情,还是得亏了原主和她同名同姓,这才让她印象深刻。
沈云西半晌没有吭声。
竹珍见她一脸沉思,只当她是想起安国公府里的秦夫人又犯犟性子了,拉住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知道小姐心里苦,受多了委屈,可又有什么办法,那秦表小姐如今是你婆母,身份上天然压你这个做儿媳的一头,国公爷又稀罕她,人两口子一条心,在这国公府当家作主,您能讨得了什么好处?你听奴婢一句劝,这次回去以后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再去理会她了行不行?”
沈云西把话本子合上,点头:“行。”
竹珍不想她答应得如此干脆,先是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说:“这就对了。”
沈云西也笑,当日原主和卫邵被女主秦兰月设计睡在一张榻上,大庭广众之下被正捉在场,两人清白尽毁,外头传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后来原主又急又气地找到她心心念念的太子表哥,想要解释自己与卫邵并无肌肤相亲,但叫她没想到的是,东宫里的太子听闻之后非但没有谅解,反而认定了她和卫邵早就暗通款曲,私相往来,气急败坏地对原主说尽了难听的话。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向皇帝请赐婚圣旨,把原主和卫邵死死地绑在了一起,美名其曰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便是为什么,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原主也好竹珍荷珠也好,都从来没提过和离。
盖是因为皇帝下的婚旨,想要和离也得要皇帝的旨意。但庆明帝显然不可能自打脸皮。
原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秦兰月推波,太子也“功不可没”。
若非太子在后头张扬其事,又是请赐婚又是极尽挖苦,原主的心态不会崩成这样,也不至于不计后果地在婚宴上闹起来,弄得声名尽毁,一败涂地。
沈云西心里明白得很,除非她自己诈死跑掉,不然是离不开卫家的。
而且……她也没想离开。这个时代一个人在外,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定了定心思,沈云西把诸多念头抛之脑后。她见荷珠还垮着脸,便将没送出去的食盒递给她说道:“别生气了。他不乐意要就算了,咱们留着自己用,一会儿路上歇脚,你下马车去当着他的面吃喝个痛快,气死他。”
她语气轻平得如同一条平直的线,实在没含什么感情起伏,荷珠这几月其实已经习惯了她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此刻看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着小诡计,还是忍不住前俯后仰地笑出声来。
“小姐,你越发促狭了。”
笑过之后,她记在心里,半路上车队停下休息,果然和竹珍拎了食盒去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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