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够杀九族的,就像当年喻家?那样?”
他本以为,提到?喻家?,她便会恐惧。皇帝饶有兴致地看她的脸,可?她始终静如死水,仿佛早已接受了?一切,又静静磕个头:“妾愿入宫,望圣上立马放了?王氏。”
此?等女子,从前他垂涎美色,千方百计设局,她都不肯入套。他甚至以为她清高,这回必要多?磋磨一些,没想到?这么快便应下了?。
皇帝哈哈大笑,即刻伸手,扶她起身。喻姝两手相?搭,长袖垂衣,听他喊人进来,吩咐了?许多?事,什么去牢中提王家?出来,什么备水侍寝,还切切叮嘱了?此?事不得让宫妃和太后知?晓,往外传,只?说是他看上了?一个宫婢,想要今夜侍奉。
等皇帝安排完,便吩咐一个年长的宫人领她下去。喻姝走出金銮殿,发现秦汀兰与王为慎都不在。
黄昏已至,又是飞雪,天阴沉沉的。宫人领着她,绕过长廊,似要往偏殿去。经过梅园时,忽然有人唤了?声:“喻小娘子?”
这声音很是耳熟,喻姝猛然转头,看见不远处有男子披了?件鹅翎的绀青斗篷,正搭着双手,站在朱檐下——那人正是章隅。
“你怎会在此?处?”
喻姝也愣了?一瞬。
她与章隅是故人,曾经共患难,历生死,如今见到?,自是肺腑言语万千。可?她并?不能叙旧,倏地低下头,朝他深深一礼:“妾有件事,想求翊卫郎相?助,日后愿倾尽所有报效万一。”
章隅见不得她如此?大礼,走近两步想掺一把,却看见她身后的宫人。
他经常御前行走,识得的,那是近前伺候皇帝的。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好缩回扶她的手:“娘子不必如此?,旦讲无妨。我若能做到?,必会尽力而为。”
喻姝感激地抬头,说京中多?险,恳请他留意?外祖一家?是否平安离京。
章隅很快便答应下,似还要话想说,可?喻姝已经被?宫人催走了?。
入夜。
满室盈香,水汽蒸胧,喻姝沐浴完,宫人递来了?一套雪缎薄衫和小衣袴袜。
殿内虽烧了?地龙,可?深冬腊月只?一件薄衫在身,她觉得冷,随后扯来自己的厚袄子又穿上。那宫人看不下去了?,忙去扯:“怎可?又穿呢?若是官家?来,再脱还要耽误功夫,侍寝规矩便没有这样?的”
喻姝咬牙,一把大力扯来,偏往身上穿。这还是她平生头一回瞪人,也不知?是不是死到?临头,胆儿也大了?,“官家?现儿也不来,穿穿又如何了??嬷嬷真会说笑,能耽误什么功夫啊?不用官家?费力,我亲自动?手脱总成了?罢!”
那嬷嬷被?她逼得无话可?说,索性也不理睬。她们从浴房出来,绕过雪地,又进了?偏殿里头。喻姝坐床边候着,那嬷嬷便站一旁,开始讲侍寝的规矩。
她无心听着,一边耳进,一边耳出,心思全飞去了?殿外。
殿外还在下大雪,可?她却无比向往飞回扬州。不,哪怕不是扬州,是从前的王府也好。
那一个晚上魏召南曾问她,还能不能回到?以前,哪怕他不求她尽心尽力。
那时喻姝是知?道要救家?人,路途坎坷,恐自己日后没有好下场,所以说了?不愿。最后一场露水情缘,彻底结束了?二人的情分。喻姝想来都觉可?笑,多?少恩怨纠葛,往昔情分,竟在这场云雨中消散了?。
他放走了?她,她也知?晓,自己以命相?逼,他死了?心,只?能北上疆地。
喻姝微微叹一口气?。
如今她有的,不过是张好脸。若以此?献出能换家?人安宁,一具肉身而已,到?底不算什么。
宫人念完了?教导,正好殿外传来一声圣上。喻姝坐不安稳,下意?识地站起,她看着烛火晃动?,皇帝大步流星地过来,便跪下行礼。
皇帝给?宫人们递了?个眼色,她们纷纷退出偏殿。
“起身吧。”他说道。
喻姝一起来,便看见他笑着,目光炙热如火。她以前就不喜欢琰王,甚至有些恐惧他,如今这种恐惧就活生生站在跟前,甚至内室只?有他们二人。
皇帝很不客气?地抱起了?她,放到?床上,伸手解开袄衣的带子。
消亡
喻姝认命地垂下眼?眸, 听?他边解边笑:“原先朕的旧府有个婢女很像你,有几分美色在。她也很怕朕,朕就喜欢女儿家憨羞作态。只可惜她到底是个奴婢, 身上?奴性重, 太听?话。”
“当然, 你妹妹比她要更像,伺候朕也尽心,所以朕很宠她。”
皇帝褪去了她的外袄,身上只留下薄衫。他直起腰身, 细细观赏起薄衫下胸脯浑|圆,纤纤腰肢, 便称赞说, “不错。”
窗外的雪飘飘扬扬,深夜凝重, 她眼?底的光也渐渐熄灭。皇帝当着她的面, 亲手解下缂带,褪去黄袍, 喻姝没有看他, 两眼?始终盯着地衣:“圣上真会放王家回扬州,此后不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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