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远处,梁闻枢顺着谢霁淮的目光抬望过去,只看见一道匆匆离去的背影,似有些熟稔。
“霁淮在看什么?”梁闻枢温声问道,斯文英俊的脸上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从后方疾驰而来的韩时谟勒住缰绳,马匹抬腿骤停,大半个马身悬在空中,“怎么停了,怕输给我?”
赛马正在兴头上,另外两人突然停了,韩时谟不悦地蹙了下眉。他身上带着欧洲人的血统,五官极为浓烈,略一阴沉便气势十足。
梁闻枢的眼神落在谢霁淮身上,温润的嗓音夹杂着笑意:“和我无关,不如问霁淮。”
韩时谟淡淡睨向谢霁淮,□□的马匹竟好像是懂主人的心思,迈步悠悠走到谢霁淮身旁。
“怎么了?”韩时谟沉着声音问。
谢霁淮敛眸,眉眼浮现浅浅的笑意,薄唇微启:“看见个熟人而已。”
他没想到姜听雨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大胆地提出要和他见一面。
他甚至开始期待女孩得知他就是谢霁淮后会出现什么表情。
真是有趣。
梁闻枢轻挑了下眉,玉白指尖一点点顺着马鬃。
“谁?”韩时谟语调漫不经心,随口问了一句,事实上,他对谢霁淮的熟人根本没有兴趣。
谢霁淮勾着唇没回应。
□□的马乖巧听话,梁闻枢轻拍了两下马头,算是奖励,抬眼时,唇角弥漫起温和的笑,“看着眼熟,也许我也认识。”
韩时谟不动声色地留下一个淡漠的眼神,甩了下缰绳,马匹登时冲了出去,溅起的尘土纷纷扬扬。
梁闻枢脸上没什么变化,对于韩时谟的傲慢也丝毫不介意,只轻笑了声:“时谟这是在气什么呢?”
韩时谟自从港城过来,就一直没有过好脸色,这几天似乎还有愈发严重的倾向。
谢霁淮纤长的睫毛低垂着,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晦暗,“不知道。”
“罢了,时谟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梁闻枢看向谢霁淮,勒起缰绳,“走吧,咱们再赛一场。”
等了半晌,也不见谢霁淮答应。
走出去十来米的梁闻枢勒住马,温和提醒了一声:“霁淮,走了。”
谢霁淮一拉缰绳,马匹调转了身子,“你们先赛,我有点事。”
说完,他便驭马扬长而去。
梁闻枢看着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温雅的脸上浮起淡笑,纵马去追韩时谟。
马背颠簸,梁闻枢忽然想起离去的那道身影,脸上笑意褪却,混沌的思绪如抽丝剥茧般慢慢清明。
他想起来了,那女孩是姜听雨。
是京北姜家那个千娇万宠的小女儿。
顾客周小姐挑了匹喜欢的马,由工作人员牵到了湖边。
在场的四个女孩都不会骑马,更加不懂得驯马,所以工作人员全程跟随,就连拍照时,也在一旁守着。
周小姐坐在马背上调整姿势,时不时询问姜听雨的意见。
顾客的配合加快了进展,不到半个小时,姜听雨就拍了几十张。
周小姐觉得有点累,提出休息一会儿,姜听雨点头答应,拜托小助理米茶去前台买点水回来,楚子君怕她一个人拿不下,也跟着去了。
马背上的周小姐悠闲地和马匹互动,一会摸摸马鬃,一会用腿夹马身。
姜听雨低着头细心地调整镜头,并未注意马的情况。
倏然之间,耳畔响起一道嘶鸣声。
姜听雨懵然抬头去看,就见周小姐身下的那匹马不知怎么发了疯,滚着马蹄向她袭来。
而她,惊吓到脑子一片空白,做不出一丝反应。
马匹越来越近,周小姐撕心裂肺的叫声混着重如擂鼓的马蹄声,铺天盖地传入耳中。
姜听雨心跳加速,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在马匹冲到面前的那一刻,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同时间,姜听雨纤细的胳膊突然被用力一扯,整个身子都腾空,距离的失重感让她眼晕目眩,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下一秒,她落入进紧实炽热的怀抱之中。
肌肤相贴,身后男人的体温传入她的神经细胞,像一股汨汨泉水,清洗了她所有的恐慌。
男人块垒分明的腹肌贴着她的脊背,很硬也很硌人,并不太舒服。
姜听雨缓过来后,身体稍微往前倾了倾,离开了男人的胸膛,转过脸去看男人,想要谢他出手相救。
卷翘纤长的睫毛轻轻扇起,氤氲着水汽的眸光一寸寸落在男人的脸上,在看清男人的样貌后,姜听雨彻底怔愣住了。
“怎么会是你?”
姜听雨怎么也没有想到救她的人会是她又惧又怕的男人。
谢霁淮垂眸迎上女孩的视线,轻懒道:“姜小姐是在怪我救了你吗?”
姜听雨眼睑不自然地闪躲,“没有,我没有那种意思。”
“刚才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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