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满心期待新生活的心情也变得忐忑。但人终究要向前看,黎皖姝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开始随言管事了解将军府的一切事物。
黎皖姝每日不是看账本就是了解各大官员,包括官拜几品,家中人员情况以及各自喜好。言管事本事当真大极了,甚至连各家的隐秘事儿都给挖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几乎每户人家都有腌臜事,行为下作之人居多,真正一清二白的倒有几户,但与之相比真是少得可怜。
黎皖姝看着看着,倒是看出几分趣味来,跟看话本似的,行船的日子也便不再枯燥。
不过正事耽搁不得,黎皖姝已经想好了,去到皇城该如何安排几房的生活。
若让他们在家当主子,只怕不捎几日便萎靡不振,他们兴许更愿意随公爹去田里干活儿。所以黎皖姝打算根据他们各自的喜好和能力,给他们安排几间铺子让他们去打理。也不怕他们做不好,可先寻人教导他们,若做的好就给他们分成。
有了这打算,她便召集二房和四房前来相商。有长嫂的一席话,他们瞬间觉得生活有了指望,自然高兴万分。
而几个小辈呢?在船上的日子也颇为滋润。男子习武练剑把酒言欢,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身边又有人侍候,小日子舒坦的不行。
未免他们被养成执绔子弟,俞沐三不五时前来敲打敲打,务必让他们把好本心。
至于俞禾,他是认得几个字的,此时一门心思专研种田之道,只等到皇城便大展身手。
那姑娘们呢?刺绣作画,投壶踢毽子等,能玩的可就多了。有了下人的她们再不用凡事亲力亲为,家务活儿再不曾碰过,过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舒坦日子。
这一日,日落西斜时,一大家子皆于船板上乘凉。有说有笑,实是温馨。像这般大的家族能够一家人一条心,和和美美属实难得。
此时惜悦坐于贵妃躺椅上,偶尔有人往她嘴里送葡萄,悠哉悠哉。耳边传来阿兄极具穿透力的磁性声音:“去到皇城若有人取笑欺辱你们当如何?”
声音低低浅浅,却足够叫所有人听见。
俞脩一听,撩起衣摆,一只脚跨上椅子,大掌往桌上那么一拍,一副十足的痞子相:“我看谁敢!爷的拳头硬的很,揍他个满地找牙!”
说罢,不忘向其他兄弟看去,挥挥拳头,道:“你们也给我记着啊,谁敢欺负你们就是欺负大哥,咱们的功夫不能白练,要懂得还手,不能丢咱们大哥的脸!”
一席话说得别提多神气。
俞沐摘下一粒葡萄喂入惜悦口中,慢悠悠问着:“人外有人,若打不过呢。”
俞脩倒是从未想过还有输的可能,被这么一问不免愣怔,下意识回道:“傻吗,打不过就跑,留着挨打啊!”
惜悦见三哥哥这般没骨气,猛的坐起来,将一粒葡萄挤进腮边,瞪着圆眼睛,跟小仓鼠似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才傻,打不过找阿兄啊!”
这都不懂!
阿兄连几年前的仇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帮她报咯,护犊子的心非同一般。
是吧?
惜悦转头向阿兄挑挑眉。
不可否认二人间默契十足,只见俞沐赞赏的摸摸惜悦的脑袋:“没错。记住不主动找事,但也绝不能叫人欺负,万事有我。”
一句话好似定心丸,俞脩等人对视一眼,笑出花儿来。
俞竺正绣着嫁衣,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向阿兄看去,绣眉微微蹙起。
怎么听着阿兄像在怂恿他们仗势欺人?
思及此,俞竺抿唇轻笑。这群泼猴,在闹事上可不是省油的灯。
黎皖姝自然也听出俞沐话中意,不赞同道:“你们阿兄本便凶名在外,大家应该谨言慎行才是,不可图惹是非。”
“正如母亲所言,我凶名在外,纵然我们本分做人,前来找茬之人只多不少,若一味忍让只会叫人更加肆无忌惮。放心,既不是我们主动惹事,便不叫欺人,大可尽管还手。”
俞沐还是那个态度:他的人,谁也欺不得。
是人皆有私心,黎皖姝自是不愿自己的家人受伤害。如此说来,却是该还手。只是她万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便成为仗势欺人之辈。
将军府
皇城位北, 边沿不靠海,故而一行人只得转而走陆路。马车颠簸,自然多有不便, 好在只需坚持五日便可抵达皇城。
下船前, 俞沐再次戴上面具,整个人瞬间蒙上一股威严冷厉之气, 叫人望而生怯。
女眷均头戴帷帽,在下人的仔细护送下有序下船, 码头两边均有卫兵把守,排场十足,引得人频频注目。
如此浩荡的船队出现在码头,自然在停靠前便已备受争议,偌大的祈将军军旗在战船上飘荡, 谁还能猜不出那是祈将军的家眷?
早有耳闻祈将军功高盖主,又有欺君罔上之嫌。此次战役虽得胜归来却无视朝规, 私自带兵回乡接亲。
看看这阵仗,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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