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卫期慢慢讲:“看安排,以为侯爷今日会?很忙的,没想到?还能在府里遇见?。”
裴行阙拎着茶水,给自己?斟满,又很顺手?地倒给梁和滟,神情温和:“我忙,少卿也忙的,少卿在这?里,我自然也抽得开身。”
卫期瞥一眼他们,淡淡开口:“也不晓得侯爷的归期定了吗?”
话?落,梁和滟猛地抬眼,看向裴行阙。
他脸色依旧平静且温和:“陛下讲要到?二月了,不急的,无?非是?总要发生的事、原本就确定的安排。”
躲不过?,逃不开,别人也抢不走的。
梁和滟撑起身子,看裴行阙:“侯爷二月就要走了吗?”
她其实蛮庆幸此刻裴行阙来了的,不然她和卫期相对无?言,两个人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好讲的,倒是?徒增尴尬,此刻有一个裴行阙在这?里,他们两个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她浑当听个乐子。
她原本淡淡的,不怎么关心,听到?这?话?,坐正了,开口发问。
裴行阙看向她,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语气?,轻轻的:“还没有来得及跟县主讲。”
然后从此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梁和滟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和那些情呀爱呀的无?关,只?是?像小时候常用的一支发簪丢了,虽然不怎么喜欢,但到?底陪伴日久,猛然消失不见?,只?觉怅然。
她垂眼,抬手?扶了扶鬓边簪。
梁和滟的兴致一下子落下去,也没再和卫期他们聊很久,卫窈窈也还要去别家拜年,依依不舍放下喜圆,又抱了下她,挥着手?走了。
临走,卫期递来一封红包:“母亲给你的。”
老友之间故作太多?年生疏,有时候反而比新见?面的更难缓和关系,梁和滟和卫期打着照面,不适应得很,站在那里,不晓得讲什么,他也垂着眼,不看她:“说是?做长辈的,祝你新年好,没有别的意思,她讲你如今又和离,可以依旧按和窈窈一样的小孩子算,照收红包。”
梁和滟瞥一眼那红包,束着手?,摇摇头:“不合适的,我这?个年纪的,还成过?亲,没有再收红包的道理?,哎,这?么讲着,我该给窈窈包个红包的——啧,等我找一找。”
她说着,回身翻钱袋子,但不修边幅许多?天,钱袋子好久不放在身边,腰间空空,手?边也没处找,最后还是?站她身边,一直缄默的裴行阙抬手?,递来个银锞子。
吉祥如意的花样,由他掌心被依次递到?窈窈手?里,她抬头,嘴很甜:“谢谢侯爷,谢谢滟滟姐姐。”
梁和滟想讲等晚点再换裴行阙,他微微侧头,语气?带笑:“应该的。”
气?定神闲。
卫期深深注视一眼梁和滟和裴行阙, 手里的红封捏得紧到?发皱。收下这个意味着什么,他们大家其实都知道,梁和滟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梁拂玉叫送来的红包。
但她是真的不想收, 她对婚姻没有期待,和卫期之间?, 也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男女之情。他们两个人有过太熟悉的几年?, 那?时候她抽条正?长大,而卫期是管束她的对象,于是不可避免地只?把?卫期当成哥哥, 后来遗憾, 也是遗憾当年曾经那么好的人?, 也躲不过权衡利弊, 来疏远放弃她。
卫期却执拗地伸出手, 想要把?那?红包递给她, 声音有点低哑:“真的不要?”
裴行阙站她身边, 从前他是紧挨着她站的, 如今两个?人?和离, 他自觉退出两步,隔出一个?不会叫她觉得被冒犯的距离, 拿捏着那?一点分寸。
梁和滟叹口气:“我……”
她是不想把?话讲得太绝的,事情做得太绝了,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但是卫期现在的样子, 太倔强。
话要落地,她深吸一口气, 试图要把?话讲得委婉点。
下一刻,一直白净的手抬起, 捏住那?红封。
那?是一只?被养得很仔细的手,指甲浅粉,指骨修长,白皙,干净,从?关节处透出淡粉色来,好漂亮。
卫窈窈弯着眼,伸手要拿过那?红包:“哎,滟滟姐姐不要,这个?给我吧,好不好?我和滟滟姐姐是一样的嘛——”
她嗓音清甜,眉眼鲜活,和卫期一人?一边,扯着那?红包,她喊一声,撒娇的腔调:“哥哥——”
卫期仿佛终于回?神,他垂下手,没有叹气,只?是有点空洞地看一眼卫窈窈,眸光是散的:“好吧,那?给你吧。”
几个?人?之间?的争端消弭无形,卫窈窈捏着那?红封,朝梁和滟眨了眨眼。
小姑娘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不懂。
他们走了,梁和滟还另有事情要忙——梁韶光送来的那?个?面首。
裴行阙是体?面人?,梁和滟也不觉得他会放任梁韶光真把?一个?面首塞她身边,她猜测这是他两害相权取其轻后的结果,而裴行阙似笑非笑颔首,跟她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快到?侯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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