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有讲过话,更何谈给他贺生辰,到如今,他们做了一年名义上的夫妻,似乎也?还是没亲近多少,彼此还一切如新。他们之间?仿佛隔一道天?堑,没人跨得过来。
称得上生疏。
生疏到梁和?滟压根不知晓,今日?是裴行阙生辰。
她想了想,觉得若知道,那看?见他在外头的时?候,那番话她就不会故意讲出来了。
至少也?要?延后几?天?再讲。
但总是要?讲出来的。
裴行阙平和?地开口:“县主能不能,贺一句我的生辰?”
讲到最后,尾音微颤,梁和?滟从里面听出一点希冀——他深更半夜,发着高热来这里,就为了听她贺一句他生辰?
梁和?滟看?不清他表情,只看?见夜色里,一双闪着光的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瞧。
她撑起身,摸火折子,要?点灯,手被握住,裴行阙微微用力,把她按回床榻。
像怕被她看?清脸。
“好……”
“那我祝侯爷,身体康健。”
梁和?滟叹口气,过生辰的人,总是要?被特?别?对待一点的,她跟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他肩膀:“好了,侯爷,早点休息,好不好?你就在这里站着,怎么能好好休养,又怎么身体康健?”
裴行阙似乎是偏了偏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片刻后,梁和?滟听见他慢慢说:“县主,下雪了。”
梁和?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月华如水,夜空清明,哪里有下雪的样子。
要?问的话还没讲出口,裴行阙已经站起身,他抬手掖一掖梁和?滟的被角,要?她躺好:“不早了,县主睡吧,好好歇息。”
然后起身出去。
真是要?去书房里睡了。
梁和?滟下午睡得多,原本?就不怎么困,这么一折腾,更没睡意了,且前面人跌跌撞撞走着,她也?不能够放心,于是站起身,扯了衣服披好,追出去。
才一出门,她就被冷得一哆嗦,好在待了风帽,有点冷,但没受风吹。她紧一紧衣服,快步走。府里常备着治风寒、退高热的药,是搓成的丸子,解急症的,药效略差一点,但此时?也?挑剔不得了,梁和?滟拿着,往书房方向走。
刚进正院,她步子停下。
月色冷清,裴行阙神情也?冷,他裹着大氅,靠廊柱坐,眼?皮垂下,仿佛已经睡着了。
梁和?滟走过去,蹲他身边,伸手摸了摸额头,倒是凉的,然而被风吹了片刻,谁脸不凉。她想着,往衣领里面探了探,摸到脖颈的时?候,裴行阙轻轻一动?,缓缓睁开眼?皮,抬眼?看?她,嗓音微哑,倦怠疲乏:“县主,这么晚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他一副温驯模样,今夜却总做发疯的事,梁和?滟叹气,把那药丸子捏出来,抵在他唇边,刚要?说是什么,他却已经吃下去了——也?不怕是毒药。
那么苦的一个丸子,他面不改色地含进嘴里,缓缓嚼,慢慢吞。
眉头也?不皱。
“侯爷在这里做什么?”
梁和?滟叹口气,要?把他拉起来,裴行阙仰仰头,看?天?:“想等下雪。”
他说:“我总在雪天?遇上好事,今日?我生辰,不晓得会不会也?下雪?”
比如遇见梁和?滟,比如与她成亲。
周地下雪是稀奇事,梁和?滟能想到的,也?就寥寥几?场,于她而言似乎都不是太好的事情,比如和?梁行谨他们打架牵连父亲被罚跪,又或者是被强凑着和?裴行阙成亲。
她垂着眼?,维持着一点耐性:“侯爷,进去睡吧,都这个时?候了,不会下雪了。”
裴行阙抬眼?看?她,月光下,他笑得冷清又寂寥,慢慢重?复一遍她的话:“是,都这个时?候了,不会下雪了。”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说谢谢梁和?滟的药,笑容温和?平静,没一丝破绽,梁和?滟想了想,还是跟他道个歉:“对不住,我不晓得你今日?生辰,若我知道,那些话不会当着你的面讲……”
“什么话?”
裴行阙身量高,两个人靠得近了,他看?梁和?滟,就需要?微微低一点头,此刻他头垂着笑一笑:“我不知道的,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不早了,县主,等以后再讲吧。”
都这么说了,叫人怎么信他不知道。
梁和?滟想着梁拂玉的话,试图用个听起来不那么容易激怒裴行阙的语气跟他讲话,但她实在不习惯跟人示弱,因此讲出来的话也?还是太冷硬,显出不近人情来。
她一边把裴行阙往屋里推,一边说:“我们若和?离,的确会有些不利于侯爷的流言蜚语传出来,这是我不好。但侯爷,我不能留我阿娘一个人在这里,我必须得这么做。”
梁和?滟低低讲:“侯爷来日?回楚,是嫡长子,到时?候必然会为你择选新的皇子妃,等你新皇子妃有孕,这些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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