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此时进宫了,她心?里一边怀疑皇后是否如传言般想捧自己?侄女上位,一边又?害怕皇后会?不会?暗自记下自己?之前的行为,今早立刻压着身段赶来请安。
“若华年纪小,你别打趣她。”
她那些打探的小心?思完全藏不住,纪皇后懒得和她虚与委蛇,让纪若华回去,直接道:“本宫要留她在身边好好养着。”
这便是直接告诉她,纪若华不会?进宫。
“是是,臣妾不说了。”
云婉大大安心?,心?情爽快地阴阳起云清宫的某人,“臣妾知道了,可别人不知道,皇上日日宿在娘娘这儿?,付贵妃呀急得把六皇子?都?叫回来了,今日更是巴巴地跑到启济殿去送参茶了。”
“也不知道大清早的,皇上喝不喝得下那么苦的东西。”
她捂嘴轻笑,发钗的流苏微微颤抖,摇曳生姿,说着皇帝偏爱多年的贵妃,全然不怕,一副宠妃之姿。
启济殿里,隆兴帝面色发苦地看着自己?眼角含泪的付贵妃,告饶道:“不喝成不成?”
一碗微微发黄的参汤摆在二人中间,散发着舌根都?隐隐发苦的味道,隆兴帝颇感头疼。
付贵妃不肯罢休,皇上在皇后宫里待了三天?,说不定就被哪个浪蹄子?缠着不放,必须补补,“皇上快喝了吧!”
纪若华在宫里一待就是一个月, 赶在年前出了宫,没几日,皇后就又?病倒了, 这回来势汹汹,惊得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出动?了,战战兢兢跪在凤鸾宫外时时等着为皇后看诊。
内室里?,纪皇后穿着中衣卧在床上,屋内烧着地龙,热得宫女们?脸都红了,她却?依旧一脸惨白,憔悴不堪。
隆兴帝脱了大氅, 坐在皇后床边,握住她被子下的手, 皱眉道:“怎么手还是怎么冷。”他斥责道:“没长眼的东西, 还不给皇后多加几床被子!”
几个宫女连忙去拿被褥, 迅速地给皇后加上,纪皇后勉强笑了笑, 道:“臣妾得皇上如?此厚待, 便是此刻去了, 也心满意足。”
隆兴帝制止她道, “说什么胡话?, 你比朕还小两岁, 慢慢养着,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是真这么想的,当年他年少刚登基, 原以为娶的皇后就算不是温柔如?水,也一定对他毕恭毕敬, 谁知娶回来的是尊冷冰冰的菩萨,永远只?会告诉他,陛下,您这里?行事不妥,那里?恐有失仪,一身?的教条,无趣又?令人乏味。
碍着大臣们?,他和皇后相敬如?宾了两年,因?为大皇子的出生,一堆人又?出来叨叨,说嫡子未降,先有了庶长子,是扰乱超纲,他憋着气,和皇后‘恩恩爱爱’了三个月,等?她也身?怀有孕后,立刻如?释重负,直到二皇子出生才去凤鸾宫坐了坐。
他一步步地从掌握权柄,宫里?宫外质疑他的声音越来越少,这时候,如?百合一样清爽娇丽的付氏进了宫,从此便开启了对付贵妃数十年如?一日的专宠。
而皇后仿佛没有人性一般,对他专宠付贵妃没有任何反应,看他的眼神里?总是疏离,连自己不去凤鸾宫,她也悠然处之,隆兴帝偶尔也想下下她高傲的面子,可是面对她那张绝世之姿没有丝毫动?容的脸,衬得自己的冷落于她仿佛毫无威胁。
于是他选择对纪家大刀阔斧地施压,没成想也找不出她完美冰冷的面孔下一丝漏洞。
他颇为无趣,反正纪家没了威胁,转头把皇后忘得干干净净,直到七皇子意外离世,他的皇后突然就从冰冷的外壳里?走出来了,她流着泪,诉说着对儿子逝去的恐慌与自责,柔婉顺从,让隆兴帝心情大悦。
这样的皇后很?好?,他想着,把人揽在怀里?,想要补回从前与她错失的时光,可现?在,皇后奄奄一息,就快永远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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