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说的那般遭山匪打劫, 在挣扎中?失去性命, 更是有?着?遂城县官员同当地山匪勾结的证据。
然而尚未等?到他同崔御史将嫌疑人关押审问,经衙役禀报, 遂城县的宋主簿于前一晚吊死在卧房里, 并在桌上留下了认罪书。
信上将宋主簿谋杀吴知县一事交代详细,起因是宋主簿在遂城县担任了近十?几年的主簿, 多年来事无巨细的打理着?遂城县的大小事宜,虽未有?知县之名,承担了知县之劳。
兢兢业业在此操劳了半生, 却一直没有?高升的机会。
对这个刚刚考中?进士不久, 就被派遣至遂城县担任新知县的吴知县心?怀妒忌, 起了妄念,私下勾结山匪取他性命,伪装成?因打劫同山匪厮打而死的假象。
而萧珩在山中?缴获的那几箱子带着?官印的银子,便成?了证明宋主簿谋杀吴知县的罪证。
萧珩握着?宋主簿的认罪书, 请人再三查验, 确实是他本人字迹无误。
当天夜里, 苏州知府荀柏现身于遂城县县衙。
荀柏拜见过萧珩和崔御史后, 当着?众人的面请仵作验尸。
经仵作检验, 人的确是死于窒息,脖颈处勒痕明显且身上并无外?伤。
荀知府将从宋主簿家中?搜罗出来的一应罪证摆放在庭院内, 供人检验。
证据确凿, 做实了宋主簿勾结山匪谋害新知县性命的罪名。
想来是因为朝中?皇子同都察院御史前来遂城县查案,宋主簿担心?自己做出的事情败露, 惊恐受到责罚,赶在尚未审讯之前悬梁自尽。
荀知府当即将此事结案,拟好文书呈给崔御史,同萧珩和崔御史御史说了许多奉承感激的话。
言语间企图催促着?他们带着?文书返京的意?思愈发明显。
无奈,萧珩只?好以想在苏州游玩一段时间为借口,方?才得以继续留下来。
一连几日,随行的亲卫回?禀,萧珩与崔御史所居住的宅院附近在暗处多了许多眼线。
萧珩低着?眼睫看书,没有?在意?。
似乎就像他所说的那般,留下的这段时间每日游山玩水,去往各个风景别致的地方?赏秋。
十?几日下来,身边的眼线逐渐减少。
萧珩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换上一身玄衣直奔寒山寺。
他阿娘程贵人曾经便是苏州的歌妓,此番他托人偷偷从宫里带出她的骨灰一路小心?护送至这里,就是想寻个机会叫僧人替他阿娘做场法?事。
寒山寺内,事先联系好的僧人引着?他进入寺庙后院。
古朴的木门前,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
僧人同他对视了一眼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院中?只?他们二人,那女子望向他,眸光波动。
随即提着?裙摆跑到他面前,眼中?含泪跪在地上道:“表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萧珩低眼看他,面色肃然。
那女子声泪俱下,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萧珩的视线停留在她裸露的脖颈上。
寻常姑娘家很少会将领口开的如此低,离得甚远尚能闻得到她身上廉价的脂粉味。
虽是已入深秋,她却穿得十?分单薄,一脸的娇羞媚态也与这身白衣并不相配。
不知怎么,萧珩头脑中?又闪过那个常常在梦里出现的女子身影。
也是一袭月牙白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衬托的气质如月亮般皎洁出尘。
不需有?什么动作,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就像是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身段纤细,发间也带着?淡淡的清香。
萧珩眉头不自觉的微微蹙起,后退了半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女子一双带着?湿漉漉水汽的眼睛望向他,“表哥,如今有?程家血脉的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我一介女流孤身留在这里每日都担惊受怕。”
她膝行了几步,抓住萧珩的衣角哀求道:“表哥,你带我走吧。”
萧珩眉头更紧,下九流出身的人一上来就同他攀亲提起血脉关系来,萧珩心?中?的反感更盛。
若非看在她同他阿娘程贵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今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插手她的事。
良久后,萧珩转过身沉声道:“日后你就留在我宫里,做个婢女”
那女子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道:“婢女?”
萧珩斜眼看她,凌厉的眼神似乎是再质问她还有?什么疑问。
女子被他的眼神吓得低下了头,手指死死地揪着?衣角看起来委屈极了。
当天夜里,萧珩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位女子站在流光溢彩的宫殿内翩翩起舞,月光倾洒在她身上,衬得她影子又薄又好看。
一舞毕,那姑娘欢快地朝他走来,歪着?头眼中?带着?期许地问道:“珩哥哥,我跳的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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