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面色惨白, 右手手臂上的鲜血顺着指尖向下流, 他沉声道:“无碍。”
“殿下,这?些山匪如何处置?”
萧珩看向远处泛着火光的驿站, 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坦然面对。
“通知当地官府过来羁押。”
他抬手指向跪在邓砚尘银枪下的山匪头目,道:“看好这?个人, 明日我同崔御史一道审问。”
亲卫领了命,上前将?山匪头目从淤泥中拉了起来,捆紧绳子后带着周围一众被捆绑的山匪向城内行驶。
盛怀见他与邓砚尘被这?群黑衣人晾在一旁,心中顿时有些气愤。
他也就?算了,邓公子方才?可是救过他们主子的性命,更是缉拿了山匪头目,怎么连句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思及至此,盛怀上前几步朗声道:“喂!好歹也是救了你们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也太?无礼了吧!”
为?首的那名亲卫方才?回?神,朝他们二人走过来,从怀中摸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到盛怀手上,拱手道:“多谢两位兄台出?手相助,小小心意你们拿去用,若是不够可前往县衙说?明今日之事,同当地官员知会?一声自会?有人再送银钱与你们。”
盛怀抱着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惊呆了,他看了看身旁的邓砚尘,又看向捂着手臂上的伤被随从扶着上马的那位年轻人。
那人面色阴郁全程没对他们说?一句话,自他上马后又朝着邓砚尘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审视的目光中像是还有似有似无的轻蔑,随即扭头吩咐着身边人离开。
盛怀回?过神来,方才?胸腔里的那点子火燃得更胜,他看着已?经听从命令动身离开的一行人朗声道:“谁缺你这?点钱,我们可是靖安”
他话未说?完,邓砚尘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盛怀当即闭了嘴,看着逐渐远去的人影,他皱紧眉头有些不解道:“邓公子,他们也太?少?教了,要不是您阻拦,我非得上去和?他们理论一番。”
邓砚尘握紧缰绳牵着马缓步朝前走,目不斜视道:“他们是宫里的人,应当是来调查吴知县遇袭一事,此事牵扯过多我们出?门在外不要给?侯爷惹麻烦。”
“宫里的人?”
盛怀一惊,随即扭头看向身后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影。
怪不得方才?听他们讲话不仅没有口音,骑的马也是万金一匹的良驹。
盛怀回?想起十几个亲卫簇拥着的那名年轻人,那人看向邓砚尘阴森透着寒意的眼神,当即打了个冷颤,扭回?头继续赶路。
萧珩同亲卫押着山匪行至遂城城门前时,天渐渐亮了起来,远处苍穹升起一抹鱼肚白。
他勒紧缰绳在城门前站定,语气漠然,“去查查。”
迎着风,身旁的亲卫没听清他讲话,凑近了几分问道:“殿下,您说?什么?”
萧珩目不斜视,“去查一查,靖安侯府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
这?天夜里,许明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自那日沈凛来府中告知她萧珩被派遣至苏州后已?经过了半个月,她还是没有得到关于邓砚尘的半点消息。
而最让她担心的是,她怕邓砚尘会?在那里遇见萧珩。
她同萧珩纠缠了一辈子,对他这?个人再是了解不过。
他敏感多疑,喜怒无常,恭顺的外表下实则是乖张阴鸷。
因?着生?母出?身低贱,从前母子二人在宫里没少?受皇室众人欺辱,就?连宫里捧高踩低的下人都能给?他脸色看。
经年累月下来,权力?地位这?个东西被他看得越发重要。
在他眼中,只有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不再受制于人,不必隐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也是因?为?这?个,当年她在幽宫里发现?昏迷不醒的萧珩,将?他带去昭华宫后,他借此机会?成为?她姑母宸贵妃的养子。
他心思缜密,认仇人为?母只是他隐忍的第一步,真正图谋的是宸贵妃背后的靖安侯府。
他很清楚没有一个有力?的靠山,根本没法在这?波谲云诡的宫中拼出?自己?的一条路,也没办法越过出?身地位,伸手触碰到那九重宫阙。
显然,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十分成功。
宸贵妃对他视如己?出?,帮助他顺利地入住东宫,成为?国之储君,而后更是代替中风卧床不起的光承帝监国。
萧珩此人无情无义,他心中唯一的那一抹柔情与良知早就?随着程贵人的死而消散了,即便这?一世有太?子萧琅悉心教导,许明舒也不得不提防他再有崛起的可能。
若是萧珩在苏州遇见了邓砚尘,凭他的性子必然会?怀疑当地接连发生?的案件同靖安侯府乃至将?军府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彼时,她父亲上交了兵符,光承帝正处于当日冲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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