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方才那?一碗热汤不仅没能温暖到他,反而脊背上?寒意更盛。
他咬着?包子?的动?作顿了下来,僵硬道:“怎么死的?”
“说是?遭遇山匪抢劫,争执间失了性命。”
“那?前两位呢?”邓砚尘问。
安老板眉头?皱起,像是?不忍回忆,“算起来应该是?你离开遂城的那?年,朝廷派来一位官员接替你父亲的位置,那?官爷刚来遂城时还时常出来查看民情。约莫过了两三年,某天突然听说他去世了,仵作验尸说是?喝多了酒失足掉入池子?里溺毙而亡。”
“第二位知县也是?上?任没多久,外出上?香时拉车的马匹突然失控,直直地朝着?山崖冲了下去,连人带马尸骨无存啊!”
盛怀手中的半个?包子?掉在桌子?上?,他愣了愣神,突然一拍桌子?道:“这明显是?有问题!”
安老板忙按住他,捂着?他的嘴道:“哎呦公子?哦,有没有问题也不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议论的了的!”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有了先前邓知县的事,后来又接连两位知县去世,一时间外面?都有谣言说是?这知县是?索人命的位置坐不得。遂城知县的位置一直空置了两年之久,不久前听闻一位寒门出身?的新科进士,自行向?朝廷请命前往遂城县,这不,好好的大活人,还没到呢就这么没了!”
邓砚尘低下眼睫,这种巧合不会?一而再再而三。
他父亲死因本就存疑,结合后来接连去世的几位知县,就是?傻子?也能看得明白?,遂城县内有人存心不愿让外来的朝臣涉足。
这小小的遂城县,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杀机。
安老板也没当他们是?外人,话匣子?一经打开便唏嘘道:“前几位知县听说原本就曾在朝中有过官职,可这最后来的这位张知县却是?个?寒门出身?刚刚登科的进士。老话讲得好,兜里无钱莫进城,朝中无人莫做官,怎么就想不开非得自请来了这地方!”
邓砚尘正欲开口再追问些细节,包子?铺门前走进来几位客人,朗声道:“老板!四笼包子?!”
安老板急忙站起身?,道:“来了,客官您稍等!”
临走前,他凑近邓砚尘身?旁道:“小邓啊,你此番回来若是?有人询问你,就说是?给亲人上?香。听叔一句劝,早些离开遂城县吧。”
临近大暑, 天气愈发炎热。
徐夫人在一天夜里突感腹中剧痛,房内值夜的丫鬟忙清醒过来,在府中奔走着寻人。
稳婆一直在府里候着, 当晚被一阵拍门声叫起来前去给徐夫人接生。
靖安侯府这天夜里灯火通明, 丫鬟小厮进进出出忙作?一团。
下?人将桌椅板凳摆放至正院内,四房周氏围着房门前焦急地不断打转, 绕得许侯爷心中更是烦躁。
许明舒自慧济寺回来扭伤了脚, 难得消停了几日在房里闭门不出,当晚听见动静后一瘸一拐地蹦过来, 陪家人一起等候着里面的动静。
全家人都在为徐夫人生产提心吊胆,余老太太更是在佛堂跪了一整夜,祈祷着她们母子平安。
临近天?亮时, 一阵婴儿有力的啼哭声划破寂静的夜。
许侯爷猛地站起身看向人影晃动的窗, 那双常年?握着几十?斤长枪, 强壮有力的手?控制不住的发着抖。
片刻后,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徐夫人的贴身丫鬟最先走了出来,笑着道:“恭喜侯爷再填子嗣, 夫人与小少爷母子平安!”
闻言, 院内候着的一众丫鬟小厮纷纷松了一口气, 开始庆祝起来。
周氏眉开眼笑, 激动地拉着许明舒的手?道:“那群大夫还真没说错, 果然?是个男孩子!这下?嫂嫂不仅儿女双全,侯府也终于有嫡子了!”
“侯爷, ”丫鬟见许侯爷半晌没说话, 偏头提醒了一声,“侯爷, 夫人和小少爷现下?一切安好,侯爷要进去看看吗?”
许侯爷半晌回过神,应了一声后,僵硬地朝着房门迈过去。
许明舒眼尖地看见自己父亲走路的不自然?,轻笑了下?,多日以来悬着的心才终于是放下?来。
周氏上前扶着她道:“走吧小舒,我?们也去看看你弟弟,一会儿婶婶还要过去告知你祖母这个好消息!”
许明舒点?点?头,握着四婶婶的手?缓慢挪进房间?去。
柔软的锦被里包裹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奶团子,小脸圆润细嫩。
许明舒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小的孩子,靠近时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个小团子睡觉。
周氏轻声道:“哎呀这个孩子长得真好,哭完了就能睡,想来性格也好,以后肯定不会像正正小时候一般爱哭爱闹折腾大人们的。”
许明舒拉了拉四婶婶的衣角,笑着道:“四婶婶既然?这么喜欢孩子,快趁早自己也生养一个吧。”
周氏道:“我?倒是想,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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