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便逼杀养母郭夫人,追封其生母甄宓为太后。”
许明舒放下手中的两本书卷,状若不经心地问道:“姑母,你说这书上记载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这郭夫人岂非是养狼为患?”
闻言,宸贵妃手中的茶盏滑落,滚烫的茶水洒满了她的衣裙。
许明舒急忙站起身欲拿帕子帮她清理,可宸贵妃却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问道:“明舒,你告诉姑母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许明舒皱眉,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向她,不解道:“姑母,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宸贵妃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最后像是失了力气般松开了手。
明舒一个闺阁里的小姑娘能知道什么,就连她自己都是今日被皇帝传唤过去方才知道宫里有位贵人因病去世,留下个十几岁的皇子无人照看。
后宫中的女子替皇室生儿育女,抚养子嗣本就是天经地义,更何况她身居贵妃之位却多年来无所出,若是连皇帝皇后这点请求都不答应,不免有些肆意任性,德不配位了些。
原本今日从坤宁宫出来时,她对这件事已经有些松口,可方才听见许明舒无意中提起的事不免担忧起来。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不是三岁四岁不记事的孩子,不会那般容易的接受她这个养母。
自她入宫后,从未见过那位程贵人,宫人只说程贵人犯了错事惹得龙颜不悦,连同着生下的皇子也不讨皇帝喜欢。
说来奇怪,宫里常有宴席,各宫嫔妃皇嗣无论出身位份都会一同参加,就连那位七皇子她也是见过许多面的,可唯独没有见过程贵人,一次都不曾有过。
宸贵妃不禁暗自猜测,倘若其中有一丝丝她不知道的隐情,或是程贵人母子身上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她冒然认了七皇子做养子,兴许会惹来一身是非恩怨。
思及至此,宸贵妃捂着心口后仰了几下。
许明舒眼疾手快地揽住她,问道:“姑母,你没事吧?”
门前候着的柳姑姑闻声赶过来,“娘娘,您”
宸贵妃侧首快速地同她交换了个眼神,皱眉痛苦道:“回来路上被那狸奴吓着了,方才掉了茶盏,老毛病又犯了。”
柳姑姑心领神会,忙搀扶起宸贵妃道:“奴婢扶您去休息,叫太医过来给您请脉。”
宫女个上前搀扶起宸贵妃,她挣扎着扭回头嘱咐道:“明舒,姑母老毛病犯了身体不适兴许好几日不能见客了,你同柳絮一起多替姑母操心打点着点昭华宫。”
许明舒点点头,将宸贵妃臂弯交到宫女手中。
她侧首看向方才掉落的茶盏,滚烫的水渍蔓延开浸湿了桌案上的书页。许明舒将两本书拾起,匆匆装入了自己带来的行囊之中。
御书房内,皇帝倚靠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的看着面前几本内容大致相同的奏折。
内侍沏了盏新茶送了进来,高公公隔着杯壁试探了下温度,方才送上前轻声道:“陛下,看了一下午了,喝盏茶歇歇吧。”
光承帝接过茶盏不耐烦地饮了一口,低头揉着自己的眉心。
桌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高公公瞥了一眼,劝解道:“陛下还是在为让宸贵妃娘娘协理六宫之事烦忧吗?”
光承帝合眸道:“早在朕册封她为贵妃时,就有人上书称她无子嗣无资历不可身居如此高位。如今前朝后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昱晴性子清净,若非皇后执意托付,朕也不想强她所难”
高公公迎合道:“奴婢明白陛下是为了娘娘着想,要不然又怎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替娘娘筹谋。”
闻言,光承帝睁开眼,问道:“萧珩那边如何了?”
高公公一脸犯难,犹豫道:“进展不太顺利,七皇子殿下怎么也不肯相信程贵人是自尽,奴婢接连去劝了好几日也没能开导好殿下。”
光承帝坐直了身,一双锐利的眼看向高公公,看得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还不都是你办事不利。”
高公公连忙跪下哀求道:“陛下,奴婢也不知道七皇子殿下会这么快就回来啊,守门的侍卫说殿下平日里都是亥时方归,奴婢也没想到竟叫殿下当面撞上了。”
这事儿的确是不巧,没人想到萧珩会提前回宫不说,更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背着咽气的程贵人拼死往宫外跑,迎面撞到了在宫道口,坐在銮驾上等候消息的光承帝。
如此一来,没能骗得了萧珩生母是自尽而死外,还叫这对父子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行了!”
光承帝被他吵得心烦意乱,“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若是个识时务的,就该明白有些事过多计较只会害了他自己。”
高公公颤抖地站起身,用衣袖不断擦拭着头上的汗水,迎合道:“陛下深谋远虑,也是为了七殿下能有个好的出身和靠山,日后在这宫里便不会被人肆意欺辱,奴婢想着七殿下迟早能明白陛下您的良苦用心。”
光承帝站起身,朝窗外眺望,院中树枝已经有抽芽的迹象,初春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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