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舒眼尖地看见他衣袖口都是油渍,甚至有些蔓延到臂膀的位置上。
拉过另一只手,也是一样的。
“这是怎么了搞得满身都是油!”许明舒点了点他的小脑袋问道:“跟姐姐说,你是不是去厨房偷吃了?”
正正躲到徐夫人身后,奶声奶气地开口道:“我没有!大姐姐你乱讲!”
余老太太也跟着笑,打趣道:“那你怎么弄了一身的油啊?”
正正想了想,说:“我去玩桶里的水了!”
“什么水啊?”许明舒一边给他卷着袖子一边问道。
“阿娘放在仓子里的水,早上有人拎着水去桥边擦地,我也偷偷跟着去了!”
闻言,许明舒动作一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正童言无忌,并不知道桶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许明舒联想到沁竹方才无意中提起的摔跤的事,心口一凝。
毕竟跟在姑母宸贵妃在宫里待了几年,又跟在萧珩身边当了一年的太子妃,那些从前她不在意的话和事如今听在许明舒耳中让她更为警觉了几分。
府中荷花池修在母亲院子前,上面修建的石阶小桥是她每日礼佛的必经之处。
前世,就是在初春池水融化时,母亲自佛堂归来脚下不稳摔进荷花池中,大病一场失了腹中胎儿不说,还伤了身子好多年都未曾养回来。
许明舒看着面前正正天真烂漫的脸,心里逐渐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不禁猜想,当年母亲失足落水之事是否背后另有隐情?
许侯爷端着茶水走进来时,正见自家女儿捏着正正的衣袖发愣。他走上前缓缓落座后,开口道:“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许明舒回过神,笑了笑道:“没什么,弟弟蹭了一手的油我给他把袖子卷上去。”
说着,她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故作轻松道:“正正,你告诉姐姐今天早上你去和谁一起玩水了?”
奶团子嚼了嚼口中的糕点,快速咽下去说:“杜嬷嬷!”
许明舒脸上的笑容在嘴边凝固,她努力按捺住自己心里的翻江倒海,“这样啊”
府中下人已经布好了菜,余老太太笑着道:“好了,难得聚在一起简简单单吃顿家常便饭,快些动筷吧。”
徐夫人抱起正正放到身边的椅子上,应和道:“母亲,慕之这次要在家过了十五再返程呢,还能陪母亲在家多用好几顿饭呢!”
闻言,许明舒喜笑颜开看向自己父亲道:“真的吗,那爹爹岂不是可以在家过团圆节了!”
许侯爷笑着点了点头,“对,都已经安排好了,十六早上再返程。”
“慕之许多年不在家中过节了,”余老太太拍了拍徐夫人的手臂,道:“这样,上元佳节府中操办之事我亲自安排,你如今有了身孕就多多休养身子吧。”
徐夫人道了谢后,老太太又多嘱咐了几句。
许明舒低下头,嚼着口中的鱼肉默不作声。
今日之事连同着祖母都是有目共睹的,既然她父亲不急于返程,家中主君尚在府中,有些事最好还是趁现在调查清楚的好。
午膳过后,徐夫人命厨房准备一份相同的菜肴送去沈凛所在的客房。
这几日化雪,她腿上的旧疾越发疼了起来,再加上前几日一时冲动在靖安侯府上闹得纷纷扬扬,更加不愿出来走动。
许明舒点燃了三炷香,虔诚地朝香案上拜了过去。面前佛堂香烟袅娜,衬得她面容清冷,神色凝重。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许明舒自蒲团上站起身,同来人打了个照面,吓了对方一跳。
杜嬷嬷看清面前的人,捂着心口道:“哎呦,是你啊姑娘,吓了老婆子一跳。”
见许明舒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杜嬷嬷四下打量着又道:“怎么是姑娘在这儿,夫人今天没有过来礼佛吗?”
“阿娘今日中午去陪沈家姑姑用饭,我便过来替她上几炷香。”
“啊,这样啊”杜嬷嬷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那今天晚上呢,今天晚上夫人还要过来吗?”
“嬷嬷急什么。”许明舒笑了笑,“礼佛这件事,嬷嬷看着比阿娘还要上心呢?”
杜嬷嬷拍了拍手,干笑着道:“老奴这不是担心夫人有孕在身,要时刻在身边伺候着吗。”
许明舒应和道:“嬷嬷有心了。”
见她神色淡如水,杜嬷嬷心中有些恼火。石阶上的油一连刷了好几天了,却因为府中这几日一直有事,徐夫人前来礼佛的次数也比从前少了许多。
眼看着夫人身子一天比一天大,那边的人又时时催促着她,若是拖到胎坐稳了就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了,说不心急也是不可能的。
正在沉思的时候,杜嬷嬷听得许明舒突然道:“嬷嬷在我阿娘身边伺候着也有十几年了吧,我记得小时候您还常常抱着我,给我喂甜汤喝。”
听她这么说杜嬷嬷一愣,想起往事随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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