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少女乌黑的长发梳成云髻,上面插着一支精美的明月簪,一身绯红色山茶花袄裙衬得她肤色白皙面若春桃。
沁竹将氅衣轻轻披在许明舒身上,道:“姑娘别在窗前久站,外面天冷,仔细着莫要着凉了。”
许明舒一怔,面前少女的话同前世的记忆相融合,顷刻间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连喘息都变得异常艰难。
“外面天冷,姑娘莫要再让冷风吹着了”
“姑娘精气神瞧着好多了,把这副药喝完,兴许您就能彻底痊愈了。”
“侯爷去世已有数月,姑娘您也要仔细着自己的身子。”
沁竹见自家姑娘呆呆地盯着自己,像是通过自己的眼睛在看什么人一般,不解道:“怎么了姑娘?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良久,许明舒方才有所反应,她摇了摇头背过身去。
许明舒相貌上继承了靖安侯,才十三四岁的年纪里就出落的比同龄女儿家高出半个头。
她是小辈中唯一一个姑娘,平日里靖安侯府上下长辈都格外宠着她,就连那位任职于都察院不苟言笑的三叔每每见了她眉眼也舒缓了几分。
自幼在长辈宠爱中长大的她性格开朗骄纵,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模样。
沁竹看着许明舒的侧脸,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总觉得她这几日有些不太一样。
就说今早她刚刚推门进来时,见自家姑娘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窗边,眼神空洞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沁竹总觉得姑娘这点段时间心事重重不说,身上的气质也与从前大不相同,分明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多了几分沉稳的味道,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沁竹晃了晃头,企图将脑袋中荒唐的念头甩出去,她笑着看向许明舒:“姑娘,你在这坐了好一会儿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许明舒指了指房檐上滑落的雪块,轻声道:“从前只觉得冬日漫长,你看,年一过春天就快来了。”
时至初四,听闻玄甲军营一半将士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行李,兴许她父亲也会很快再次离开家带兵出征。
“姑娘是怕侯爷启程去边境吧?”沁竹笑着道:“不必担心,方才我从前院回来听夫人身边的嬷嬷说,侯爷这次要在家过了十五才动身返程,这下又能陪姑娘和夫人在家多待上一段时间了。”
“十五?”
沁竹点点头,“对,嬷嬷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应当是错不了,不然午饭时候姑娘亲自问问呢?”
许明舒顿了顿,又问道:“那黎瑄叔叔他们几时启程?”
沁竹思索半晌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应当还是初五吧。”
沈家姑姑尚且还在府上,黎将军便要动身前往边境了,一年到头方才能回来一次,不知怎么得,许明舒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有些不是滋味。
她回过神时,见沁竹站在水盆边不知道擦拭着裙角,看着很是费力。
许明舒看着她的姿势感到有些好笑,便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沁竹有些生气抱怨道:“别提了,不知道哪个不仔细的把油撒在石阶上了,我早上去夫人那寻杜嬷嬷时没注意脚下摔了一跤,险些掉进水池里。”
闻言,许明舒眉头微蹙,思索半晌后开口嘱咐道:“你一会儿叫人过去那边清扫一下,近来天气暖和水池里的冰面也化了若是失足掉进去危险的很。”
沁竹应了声,“好,我这就叫人就去。”
“还有!”许明舒叫住她又嘱咐道:“同母亲身边的人尤其是杜嬷嬷她们说一声,这段时间不要从那边经过,即便绕路而行也要时刻仔细着脚下。”
许明舒低下眼睫,叹了口气,“待我一会儿过去也得好生叮嘱下母亲。”
徐夫人早就过了最佳生育的年纪,平日里这一胎养得也是十分仔细。沁竹想自家姑娘这是担心母亲,忙安抚道:“放心吧姑娘,夫人吉人天相,小世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许明舒双手紧紧攥着衣角,默念着,但愿如此。
如果能凭借着她前世的记忆帮助母亲免于此难,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姑娘,姑娘?”沁竹见她神情有异,捏着衣袖的指尖关节泛白,不由得轻声唤道。
许明舒回过神来,见院中盛怀已经小跑过来了,朝她道:“姑娘,夫人让小人过来叫您,午饭已经备好了请您过去用饭。”
许明舒应了声,裹紧身上的氅衣道:“走吧。”
她到时,母亲徐夫人正陪在祖母身边讲话。
见她进来老太太喜笑颜开道:“舒儿过来了,快到祖母身边坐。”
老太太姓余,是她已过世的祖父许老侯爷的继室,亦是她父亲的继母。
余老太太出身太师府,自幼饱读诗书,家中三位兄长皆是翰林出身,门阀清贵在京中备受敬仰。老侯爷原配发妻因病去世四年后,她经太后指婚嫁进靖安侯府。
老侯爷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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