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扒衣服!”
花一棠也不含糊,上手就撕,何思山的衣衫早就破烂不堪,沾满了枯叶、泥巴、石渣、树皮等杂物,一撕就碎,林随安不好动手,只能在?旁边干着急,花一棠三下五除二剥下袍衫,倒吸一口?凉气。
何思山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淤青的、流血的、翻出皮肉的,十分惨烈。
“是摔伤、撞伤、擦伤和割裂伤。”方刻飞快扫了一眼,“你?们从哪捡的人??”
“不是捡的,是天上掉下来的。”林随安道,“我俩恰好经过,我就顺手接住了。”
方刻下针的手一顿,看了花、林一眼,“你?俩可真行?!”
几句话间,何思山周身三十六处大?穴已经施针完毕,方刻深吸一口?气,又贴在?胸口?听了听心跳,右手虚握空心拳,举起半尺高,以侧手位咚、咚两下锤在?了何思山的胸口?,何思山嗓中?倒吸一口?气,猝然睁开了眼皮。
花一棠和林随安急忙凑过去,急呼“何山长!”,何思山目光缓缓转到了林随安脸上,瞳孔倏然一缩,眼中?流出泪来。
“……七将军……你?来接我了啊……”
话未说完,眼中?明光泯灭,林随安耳中?响起尖锐的鸣啸,眼前涌出一团浓烈的白雾,出现了一个影子,很模糊,仿佛是古早的ktv画质,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个人?骑在?马上,手中?握着六尺长的大?刀。
林随安“嚯”一声,整个人?向后一弹,视线中?的画面消失了,花一棠手忙脚乱揽住了林随安的腰,“怎么?了?!”
林随安汗透衣背,心拔凉拔凉的,刚刚的画面——是她的金手指启动了,换句话说……
“他……死了吗?”林随安问。
“还没死!”方刻一个翻身跪在?床榻上,双手交|叠,垂直向下开始按压何思山的胸口?,用力极大?,压得卧榻咔咔作响,压了几下,捏开何思山的下巴,用手扫了一圈清除异物,捏住何思山鼻孔,抬起下巴,口?对|口?吹气两次,继续按压胸口?。
林随安惊呆了,方大?夫这一套操作竟然是心肺复苏的标准流程,方大?夫真的不是穿越过来的老?乡吗?
岂料花一棠比她还镇定,见林随安惊诧,还替方刻解释,“这套救人?的法子花某以前在?扬都码头见过,外国水手救溺水之人?便是这般,能令濒死之人?恢复心跳和呼吸,想必方大?夫以前也学过。”
林随安:是她这个现代人?见识短浅,狭隘了!
且慢!濒死?
难道说,刚刚金手指看到的只是何思山濒死时?的执念,不是完全的金手指,所以画质才如?此粗糙?
这可是林随安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前看到的都是死人?执念,这是第一次看到活人?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样刻骨铭心的执念,才能突破生与死的界限,让她的金手指强制启动?
莫非是——适才何思山口?中?的“七将军”?
方刻已经进行?了三轮心肺复苏,体力耗费巨大?,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滴落,脖颈通红,青筋爆出,这是林随安第一次见到方刻如?此拼命去救一个人?,她印象中?的方刻,永远都是用最淡然的表情,捏着最无?情的检尸刀,剖开尸体的胸膛,冷静又兴奋地观察着内脏……
花一棠双手紧紧攥着,呼吸越来越重,额头的汗打湿了头发,林随安想提醒他脱去狐裘披风,一动手臂,剧痛传来,这才恍惚记起自己的右胳膊脱臼了,根本抬不起来。
方刻眼中?爆出了红丝,一下比一下用力。
花一棠眼眶赤红,大?喝一声,“何思山,你?若死了,花一枫就嫁给白汝仪了!”
方刻狠狠一压,咔哒一声,掌下的肋骨断了,就在?此时?,何思山眼皮一动,口?中?吐出一口?微弱的气息。
方刻立即停了动作,趴在?何思山胸口?听了片刻,身体一歪,坐在?了塌上,“活了。”
花一棠嗓子里发出一声哽咽,林随安腿一软,差点?没给方刻跪下,“艾玛,我的心脏都要停了!”
方刻双手撑着身体爬下卧榻,又以银针刺入九处穴道,从桌上拿了块帕子擦了擦汗,长吁一口?气,再次恢复成了那张波澜不惊的棺材脸,转身一手捏住林随安的右肩,一手握住手肘,轻轻摇晃两下,猛地向上一推,林随安脱臼的胳膊安上了。
林随安目光闪闪,“神医啊!”
“我是个仵作。”方刻冷漠道,“不过在?成为仵作之前,我首先是个大?夫。”
这一瞬间,古往今来的无?数神医在?方刻背后金身显圣,齐齐竖起了大?拇指。
小剧场
木夏在?屋中?等得抓心挠肝:四郎这次表白成功了吗?
“若你们说的是?真的, 那此人定是从山崖跌落的。”方刻放下药碗,替何思山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药汁,多亏木夏的强迫症, 不准备充足不出门,随车装了一盒百年人参, 熬成参汤, 正是救命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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