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随安卸下千净,脱了外袍,坐在?床边捏了捏肩膀,正要脱掉棉靴,窗外人?影一闪,响起了敲门声。
林随安有些纳闷,披上外袍开了门,好家伙,眼前豁然一亮。
花一棠罩着一袭银光发亮的狐裘斗篷,顶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肤若凝脂,唇似点?樱,宛若一朵春意盎然的雪牡丹。
“今夜月色怡人?,不知林娘子可愿与花某踏风赏雪,吟诗作赋?”
林随安恍惚了一下,“这个时?辰?”
花一棠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如?此良辰,风月正当时?。”
林随安:“……”
半夜三更的,这货又要作什么?妖?!
“不去,太冷了。”林随安作势就要关门,岂料花一棠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啪一下撑住了门板,还摆了个帅气的门咚姿势,木夏神出鬼没冒了出来,双手奉上一张黑色的狐裘斗篷,“林娘子,请用。”
狐裘黑色的毛皮隐隐发亮,手感极好,林随安和花一棠搭档了这么?久,也算涨了些眼力,打眼一瞧,就知这斗篷起码市价五百金。
拿人?手短啊!
林随安默默接过斗篷,“去干嘛?”
花一棠下巴扬起完美的四十五度角,“深夜沉沉,一枝空花,心事谁表,萦绕万千!”
林随安咬牙,“说人?话!”
花一棠瞬间立正站好,小表情甚是幽怨,“我有一件大?大?的心事,睡不着。”
“……”
林随安挑眉,瞄了眼木夏,木夏表情苦大?仇深,重重点?了点?头。
林随安明白了,花一棠因为太过担心花一枫的婚姻大?事,所以失眠了。
也难怪——林随安回?忆了一下今日?在?云海夕照所见之境况——花一枫、何思山、齐慕、再加上一个白汝仪,妥妥的四角恋修罗场,若她是花一棠,估计也闹心得睡不着。
罢了,她与花一棠好歹也算是同生共死的革命友谊,就陪他一遭。
话虽然这样说,但林随安实在?不懂如?何开导人?,想了好几个开场白都觉得不妥,只能沉默是金,主打一个陪伴。
花一棠一改平日?的话痨,挺着腰杆往前走,走得还挺快,冬夜的山风甚是刺骨,狐裘斗篷烈烈飞扬,仿佛一面百折不挠的旗帜,在?茫茫黑夜中?闪烁着坚定的光。
林随安心情也不由紧张起来:花一枫的婚恋形势已经严峻至此了吗?
很快,林随安就发现花一棠走的这条路她不认识,大?体方向和观星台一致,却在?一处狭窄的岔路口?选了下山的方向,越走松林越密,山道越来越来窄,渐渐的,两侧山势升起,形成了一道纵深的山涧,风忽然变大?了,花一棠的斗篷呼一下飞了起来,又落了下去,林随安心中?“哇哦”一声,只见两座山峰之间神话般长出了一座天然的石桥。
桥下是万丈深渊,夜雾荡漾,四周山崖生着茂密的苍松,挂了满树的残雪,桥身上挂着厚厚的藤蔓,残雪融冰,将造型蜿蜒的枯枝黄叶封在?其中?,反射着点?点?银光,如?水晶雕琢的一般。
一轮明月高悬在?两峰中?央,温柔地照耀着石桥,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月光竟变得好似聚光灯束一般。
皎洁的月、墨色的树、白色的雪、绝色的花一棠,构成了一副震撼的水墨画,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奇迹。
冰凉的风拂过鬓角的发,林随安一个激灵,恍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不觉随着花一棠登上了石桥,月光随着风飘飘荡荡,烟岚缭绕,脚下轻飘飘的,甚至有种凌空御风的错觉。
林随安深吸一口?气,真心赞道,“好景致!”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