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中月歪了歪脑袋,“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是啊,”林随安收刀回鞘,扬眉笑道,“你?忽悠了我?们一晚上,我?若不逗逗你?、玩几招,岂不是亏了?”
云中月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半晌没说出?话来,一只雪白的靴子直直砸了过来,花一棠的大嗓门震得整条街嗡嗡作响,“啖狗屎!滚啦!”
云中月胸膛剧烈起伏几下,朝林随安比了比拳头,身形一旋,化作月光里的一缕烟,消失了。
林随安望着月亮,着实不解。
那个?旧水囊到底有什?么特别,值得云中月如?此拼命?
辰正二刻,方?刻起床了。
洗漱完毕,更衣,出?门,本想去后?花园散散步,却发现园里堆满了土石,一众护院抬着土,扛着铁锹往柴房方?向走,方?刻好奇跟过去一瞧,柴房塌了大半,多?出?了一个?大坑,坑后?面?是深过五尺的地渠,挺长?,绕过马厩,穿过咸菜库,院墙也?塌了,甚至挖到了街上。
护院和仆从们正在填坑砌墙,紧急维修,巷子里围观的百姓三单两两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听说昨晚上那个?云中月去花宅偷东西了,结果被花家四郎抓了个?正着。”
“就是偷了老陈头的袜子、老马家的剁肉刀、张婶子的咸菜坛、鲁员外肚兜的那个?云中月?”
“嘿,就是他!”
“哎哎哎,我?可听说了,昨晚上抓住的是个?冒牌货,不是真的云中月。”
“啊?那是谁?”
“山大郎,送水的!挖了个?地道,把整座花宅都打通了。”
“哎呦,居然?是他,我?还买过他的水呢,真没看出?来。”
“谁说不是呢!”
“了不得,宋县令抓了好几个?月都没抓到人,这花家四郎才一晚上就人赃并获,不愧是唐国第一神探!”
“我?听南朝巷的街坊说,昨晚上亲眼看到林娘子和云中月在屋顶大战三百回合,打得那叫一个?天?地变色,老好看了!”
“你?说的林娘子可是净门千净之主?”
“这不是废话吗,放眼天?下,也?只有林娘子能让云中月忌惮几分了。”
“等一下,不是说山大郎是冒牌货吗?怎么林娘子又和云中月打起来了?”
“听说是真的云中月气不过山大郎顶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特意来了弈城找山大郎算账,嘿,恰好被林娘子撞见,这不就打起来了嘛。”
“那真的云中月抓住了吗?”
“哎呦,若这么容易就被抓住,还能叫天?下第一盗吗?跑了呗。”
“可惜了……”
方?刻挑高眉梢,双手揣着袖子,慢慢悠悠回了后?花园,穿过回廊,走进膳堂,伊塔端着黑乎乎的熏茶迎了过来,方?刻端过茶碗,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
左边的花一棠顶着一双大黑眼圈,对面?的林随安哈欠连天?,靳若嚼着蒸饼打瞌睡,四圣睡眼迷离,连木夏都有些精神萎靡。
方?刻品了口茶,冷笑一声,“所以,熬灯费蜡忙了一晚上,全被云中月耍了呗?”
众人齐刷刷望过来,眼神幽怨。
林随安扶额:方?大夫你?是懂拱火的。
“太困了,回去补觉了!”靳若晃晃悠悠站起身,“姓花的,休息一天?,明天?再上路。”
花一棠有气无力摆了摆手。
靳若打着哈欠走了,四圣也?跟着回去了,伊塔靠在椅子里睡着了,木夏守着风炉开始打盹。
整座膳堂就只剩林随安、花一棠和方?刻三个?人是醒着的——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林随安瞄了眼方?刻,方?大仵作抱着茶盏,靠着软垫,也?合上了眼皮,显然?是因为屋内的瞌睡虫浓度太高,被感?染了。
林随安想了想,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有的事儿,还是尽早说开为妙,否则,待时机过了,恐成心理痼疾。如?此想着,搬着椅子凑到了花一棠身边,敲了敲花一棠的肩膀。
正对着蒸饼发呆的花一棠肩头一颤,回头,发现林随安不知何时坐得这般近,忙坐直了,“何、何事?”
花一棠的眼睛真是漂亮,熬了一夜,还是黑白分明,干净清澈,林随安越看,越觉得心中发酸,纠结半晌,艰难开口道:“你?那件临晚镜纱衣——”
花一棠只觉一股热浪从脚指头窜到了头顶,整个?人都红了,“那那那那纱纱衣是是是是——你?别别别误会——”
林随安皱紧眉头,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不必解释,我?懂你?!”
花一棠的心跳顿时消失了,半晌,“你?——懂?”
林随安正色点头。
花一棠的嘴角不自觉越咧越大,眼中闪闪发亮的星星几乎要扑到林随安的脸上,“你?真懂?”
林随安:“只是,我?觉得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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