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这?到底是——”
林随安没说话,强忍着筋骨的酸痛,走到段红凝身侧,慢慢蹲下身,望进了段红凝的眼睛。
“林随安!!你——”花一棠大惊失色跑了过来,身影和声音仿若一缕烟,倏然散去?了。
林随安再次堕入了黑暗,只不过这?一次,周围并非一片死寂,还有声音,是女?子?——不,应该是女?童的哭声。
她应该是蜷缩在一个非常狭小的地方,有泥土的腥气,还有粪便的臭味,左右两侧有两个人在哭,她自己也在哭,前面还有一个漆黑的影子?,没有哭,似乎在挖着什么东西,嗓音沙哑,能听出也是年?幼的女?童,“快了……快了……快了——”
突然,黑暗里渗入了一丝微弱的光,所有的哭声停了。
她和另外两个人也扑了上去?,一起拼命挖着,前方的土壤越来越松,光越来越清晰,黑暗裂开了,新鲜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她们争先?恐后爬了出去?,筋疲力竭躺在了地上。
高大的枯枝仿佛苍白的利剑指向天空,皎洁的月轮挂在天上,她颤抖着抬起胳膊,看到自己幼小的手指血肉模糊。
身边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一声声尖厉撕裂残忍的月色,她扭过头,看到身边躺着三个小女?童,衣不附体,皮肉青紫,一个是金发碧眼的胡人女?童,一个脸圆圆的,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指甲全都磨掉了,只有她在笑。还有一个女?娃半张脸布满了深深的鞭痕,已?经烂了。
风中飘来浓郁的花香,月光下一棵海棠树正在怒放,血一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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