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没见过人?,其后数次登门拜访,都被?裘氏的?族人?挡了回来。
他甚至一度怀疑裘良早就病死了,但听今日裘鸿的?口吻,裘县令应该还活着。
李尼里见朱达常愁容满面,挠了挠头?,吩咐一众衙吏和不良人?莫要打扰主簿。
朱达常满脑子乱哄哄的?,闷着头?入了县衙,走?进后衙小院,推开屋门,就在此?时,一道寒光乍现?,横了他的?脖子。
朱达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眼珠子在脖颈的?刀上滚了一圈,两尺长,三指宽,颜色……等一下,颜色为何?不是?绿的??
目光沿着刀身缓缓上移,朱达常看到了一张脸,瓜子脸,大眼睛,小麦肤色,是?方氏医馆那个名?为靳若的?小伙子,不是?林随安。
一瞬间,朱达常好似被?针扎了好几个窟窿,顿时撒了气。
“朱主簿,方某有礼了。”仿若寒夜枯木的?声音扎进耳膜,朱达常这才看到,他的?卧室竟是?被?人?占领了。
金发碧眼的?伊塔在茶案边咕嘟嘟煮茶,木夏端着笑脸侍奉一旁,方刻盘膝坐着,端起茶盏吹了吹,黑黝黝的?眼珠子瞟过来,“坐吧。”
朱达常被?如?此?理所当然喧宾夺主的?架势镇住了,僵着身体落座,靳若撤了刀,站在半步之外,朱达常相信,只要他有半点异动,那柄和千净神似的?刀就会抹了他的?脖子。
朱达常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们疯了吗?怎么跑县衙来了?!”
方刻垂着眼皮,“放眼诚县,唯有朱主簿宅中最?为安全?。”
“林随安呢?花县尉呢?!”
“朱主簿放心,他二人?都很安全?。”
有了这句话,紧张了一整天的?朱达常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顿时苦得一个激灵。
伊塔绽出明?亮的?笑脸,又给朱达常舀了一盏。
“到底是?什么回事?!林娘子为何?成了杀人?嫌犯?”朱达常问道。
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
方刻心中吐槽,脸上不动声色,“看来朱主簿并不相信林娘子是?凶手。”
朱达常噎了一下,“朱某只是?觉得裘老庄主的?死状有些怪异。”
方刻双眼一亮,“尸体是?何?种模样?”
朱达常被?方刻的?眼神瞅得全?身发毛,忙将今日所见所闻和仵作的?初步检尸结果说了一遍。
方刻默不作声摩挲着茶盏边沿,浓郁的?茶气笼罩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剩两点瞳光忽明?忽暗闪烁着,朱达常大气都不敢出,他在方刻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氛,甚至比林随安身上的?杀气还恐怖。
“若是?我所料不错,裘老庄主应该是?爆心而亡。”方刻扔出一枚炸弹。
朱达常:“什么?!”
方刻扔出连环炸弹,“裘老庄主中了龙神观符水的?毒。”
朱达常瞠目结舌,整个人?瘫在了座位上,突然,又一个激灵跳起身,“你们不能留在这儿,赶紧离开这里!快走?快走?!”
方刻慢条斯理品了口茶,“事已至此?,朱主簿又何?必自欺欺人??”
朱达常团团乱转,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似是?在劝服自己,又似是?在说服方刻,“龙神观的?符水不可能有毒!诚县龙神传说已有千年?!龙神是?诚县的?信仰,是?诚县的?根,离开了龙神,百姓们该何?去何?从——”
方刻骤然抬眼,“荒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听朱主簿的?意思,莫非诚县还要做这国中之国不成?!”
朱达常猛地?转身瞪着方刻,双目赤红吼道:“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我的?族人?和亲人?都在诚县,我、我只是?个主簿,我就是?个势单力薄的?主簿……”
室内一片死寂,靳若、木夏和伊塔面面相觑。
方刻静静看着朱达常半晌,面无表情垂下眼皮,将朱达常的?冷茶倒了,又舀了一盏热的?,“我猜朱主簿定?是?认为,诚县是?花四郎升官的?垫脚石,花四郎此?来诚县也?只是?走?个过场,混个资历,待时机一到,便会升迁回到东都官场,至此?之后,诚县是?死是?活,皆与四郎无干。”
朱达常整个身体颓了下来,心道:难道不是?吗?
方刻嘴角勾起,发出一声冷笑,“他可是?花家四郎,扬都花氏家主唯一的?弟弟,制举圣人?钦点的?一甲进士,需要来这穷乡僻壤做个不入流的?县尉混资历?”
朱达常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以花家四郎的?家世出身,做个天子近臣都绰绰有余,再不济,当个清贵的?校书郎,留在东都几年?,自可平步青云。
花家四郎根本不需要镀金,他自出生起,就是?金子。
那他为何?要来诚县做县尉,莫非——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朝廷派来诚县的?两任县尉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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