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嫌弃,却是待不住了,塞了两口?点心,跑去木夏身边一起盯着,竟像是被忽悠信了。
林随安怔怔看着花一棠。
“以后?无论你的眼睛看到了什么,凡是不方便说的,全推到我身上。”花一棠凑过来,以声音放得又低又缓,“信口?乱诌,吹牛扯皮,弄虚作假可是我们纨绔看家的本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距离林随安的耳朵只?有?两寸距离,身上的花果?味儿熏香仿佛有?了实体,酸酸甜甜地沁入五脏六腑。
林随安的呼吸倏然一紧。
花一棠没事?人似的退离半步,看向人群,若非耳垂隐隐泛红,端是个镇定自若。忽然,他“咦”了一声。
林随安顺着他的目光方形看过去,但见距离珍宝轩大约丈远的地方起了骚乱,似乎有?人闹事?。
花一棠啪一声合上扇子,“竟敢在我花氏的地盘惹事?,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老实待着,我去看看。”林随安提着千净快步走过去,原来是队伍中的两名年轻女子被三个泼皮无赖围住了,泼皮正在调笑起哄。
两名女子戴着幂篱,前面一位身着大红色的石榴裙,明黄色的披帛,身姿窈窕,仪态曼妙。后?面一位身形高挑,着蓝裙披绿帛,好似吓到了,缩在红裙女子身后?,不敢吭声。
泼皮的装扮更有?特色,衣服只?穿了一半,露着半边膀子,时值深秋,也不怕冻得慌,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满身肥膘一说话直颤悠,胳膊上原本应该是锈了刺青的,但也不知是颜料不足还是褪了色,只?剩下几节黑黢黢的曲线,猛一看去像窝蚯蚓。
泼皮围着两位娘子,嬉皮笑脸:
“瞧瞧,这?不是五河坊四歌家的尤九娘吗?怎么着,伺候达官贵人还不够,如今还想?来尝尝花氏的甜头?”
“平日里四歌家的妓人都是藏头露尾的,神秘的紧,如今这?一瞧,还真?是腰细如柳,着实令老子我心痒的紧啊!”
“尤九娘在这?儿晒了大半天了,累不累啊,要?不来爷们怀里躺一躺,歇一歇,我保证把娘子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四周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显然这?些泼皮是城里的资深老鼠屎,倒是红裙妓人很是彪悍,唰一下掀起幂篱娇声怒斥道,“滚!老娘今日休沐,不伺候!”
幂篱下的脸面若红桃,娇嫩美艳,林随安看着眼熟,略一回想?,哎呦喂,熟人,正是纪氏医馆遇到的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还送了她一张花签来着。
尤九娘一露脸,几个泼皮更激动了,刺青泼皮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舔着脸凑过去,“我自己来,你躺着就行,累不着!”
泼皮小弟大声起哄,尤九娘翻了个优美白眼,扫了刺青泼皮下半身一眼,嫌弃道,“就你这?样的,只?怕都完事?儿老娘还没感觉呢!”
“噗!”也不知道是谁喷了,很快,四周响起了闷闷的笑声。
刺青泼皮恼羞成?怒,“兄弟们,将这?两个都给我抗走,老子今日要?好好过个瘾!”
两个泼皮小弟有?些犹豫:“这?、这?这?这?不好吧。”
“四歌家的妓人诶,老贵了!”
“一个咱们都付不起钱,更何况两个?”
四周笑声更大了。
刺青泼皮:“付、付付什么钱?!老子睡|女人从来不花钱!”
泼皮小弟苦口?婆心:
“大哥还让咱们去收债呢,别耽误正事?啊!”
“当街强抢良家女子要?杖杀的!”
“狗屁良家女,她们是妓人!知道什么是妓人吗?千人睡万人陪的——”
“啪!”一记响亮耳光扇得刺青泼皮一个趔趄,尤九娘美瞳冒火,冷笑道,“老娘就算睡一万个男人也轮不到你!别人胯||下好歹还有?三两肉,你算上肚皮上的肥肉和脑壳里的脑花,能凑出一两吗?”
哄笑声顿时响彻整条街。
蚯蚓泼皮气得脸色青红相间,额爆青筋,不由分说挥出一拳朝着尤九娘的脸狠狠砸了过去,泼皮小弟尖叫“打伤了赔不起啊!”,围观百姓骇色惊呼,眼睁睁看着那?斗大的拳头“咚”一声……一声被一只?手轻飘飘握住了。
一片死寂。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挡在尤九娘面前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娘子,身着劲装,长眉凤目,握着刺青泼皮拳头的姿势轻松得好似握着一坨面团,相比之下,刺青泼皮面色铁青,双腿抖若筛糠,显然根本受不住这?小娘子的力气。
“这?位——”林随安有?些纠结刺青泼皮的称呼,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男性?基本统称什么什么“兄”,但直接叫“流氓兄”似乎有?些不雅,林随安眼睛在他胳膊上的刺青转了一圈,选了个名号,“这?位——蚯蚓兄,您这?是性?|骚|扰啊。”
“我不姓骚——”蚯蚓兄才说了四个字,就听手臂咔嚓一声,嗷一嗓子倒在了地上,胳膊歪成?了奇怪的角度,竟是被硬生生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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